白箬二人匆匆不过数十秒内,已跑出百米开外。
木鸢凌飞之速虽是极快,但体型庞大,他们越往竹林深处跑,便越可借助密集交错的翠竹,巧避过木鸢。
百米距离虽是极短,但四周的翠竹已茂盛许多。
遮天盖日的密林,摩挲着二人的衣裳,将墨楚涵的点点血渍留于叶上。斑驳的光晕下,墨楚涵只觉得眼前之景渐渐变得模糊,体力也越发的不支。
方才,他在敌斗中失血过多,强撑至今已格外不易。这百米距离不长,却也将近耗空了他所有的气力。
望向身后那自木鸢上跃下,飞步朝他们追来的女子,墨楚涵动了动那苍白如纸的唇瓣,有气无力道:“白姑娘,对方的目标是我,让你卷入这场灾难我已愧疚难当,你便不要管我,径自逃生去罢。”
“不可,留于此,与死无异。”白箬断然拒绝道,随即她以娇小的身躯架起墨楚涵,脚底生风般的朝前跑去。
放下她与墨楚涵私交不错的层面不说,就算是为了相府,白箬也做不出独自逃生的事。
墨楚涵的生死,事关幽国与北巍的未来。若是让其命断此处,不管他死于何因,北巍都必迁怒于幽国。
三国鼎力,各相制衡,白秦最强,幽国与北巍势均力敌。若幽国与北巍交战,则无异于鹬蚌相争,使白秦坐收渔翁之利。
白箬胸无大志,只想护得幽国安好,守在爹娘身侧,在乱世中求得一份安稳日子。而今,护得墨楚涵,既是守得国都内的一片太平在。
逃?又让她如何敢一个人逃?
森冷杀气越聚越浓,冻得人一阵哆嗦。白箬未回头,也能感知身后那凶险飞剑的急速逼近。
倏然间,她的目光瞥至一处低凹的杂草,而忽问道:“墨公子,你可信我?”
“白姑娘说刀山无险,火海溢水,在下亦信之。”墨楚涵有气无力的应答。
“好生保重!”白箬说着,猛地将墨楚涵朝前方一推。
忽地,墨楚涵只觉得脚下一阵崩塌,随即整个人竟直接滑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暗洞,迅速的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滑去……
墨楚涵,接下来的造化就全靠你自己了,白箬暗想。
她犹记得,梦里她因对妙锦亭之事而耿耿于怀,径自冲入竹林,而误落入跟前那暗洞。顺着暗洞,她心惊胆战的走了一天一夜,才寻到逃生的出口。
彼时,她本以为出了暗洞,便是寻来希望。哪知她消失的一日内,幽国国都内关于她与其他男子私会的谣言已家喻户晓。
名声不保,加以对太子婚事的不满等种种原因堆积,这才有了她后来随齐浩笺私奔至白秦之事。
眼下,她并不想重蹈梦中覆辙而坠入洞中。而墨楚涵唯有离开,方可换得他二人的一线生机!
就在白箬将墨楚涵刚推下之际,只见有几道飞剑俯冲直入,窜进洞口,过了半盏茶时间才再度窜出。剑刃上,隐约还可见得倒挂了几丝墨楚涵的墨发。
剑光锐利,旋绕至白箬的周围。每一道寒光,都似要将白茹生剐活剥了一般。
“小姑娘倒挺无畏,宁愿救北巍太子,而抛舍自己性命。”血瞳女子的声音,自白箬身后传来,带着些许讽刺的味道。
她向来仅崇拜强者,而不喜弱者间互救的把戏。白箬此举落在她眼底,便唯剩愤怒。如今,她倒是想看看,白箬放走人后,会以怎样的姿态向自己求饶!
哪想,白箬仅是冷冷的应道:“那倒没有,仅是姑娘追来得太快,我来不及逃走罢了。”
她的面上傲骨凌霜,神情里竟全没有被逮住的害怕。那天塌我不惧的模样,看得血瞳女子心生恼怒。
女子猛地纵一飞剑,架至白箬雪白嫩滑的脖颈上道:“令墨楚涵从暗洞中出来,否则今日便要你血洒此处!”
“此洞长几千米,直延伸至幽国国都城门旁侧。你我说话的空档,想来墨公子已逃出几百米开外。现在,就算我叫破了喉咙,他也未必能听到。”白箬坦言。
梦里,她常在生死边缘走,让她在受人以命威胁时,显得格外沉稳。
“好!好!那你就为他偿命罢!”女子两鬓青筋暴起道。她巧指一挥,那柄本已架在白箬脖颈上的飞剑,猛地一抹,就要让白箬血溅当场。
岂料,白箬俯身一避,竟以巧若飞燕的一道俯身,直避过了那与她近在咫尺的利刃,而抬手制止道:“且慢!”
被白箬那般轻易躲开,女子眸中有惊讶一闪而过。仅是随即,又再现那苦大深仇的模样问:“怎么?有遗言?”
“非也,只不过惋惜于你不擅利用人,生生将我这可做棋子的人灭了。”白箬撇撇嘴,垂眸之间满是痛惜之情。
“呵呵,你做棋子?我倒看不出你有何可被利用之处。”女子上下扫视着白箬,似在衡量,似在质疑。
白箬方才的表现,当真是为了北巍太子不顾生死。
可北巍太子身旁护卫多如牛毛,为主上悍不畏死者不计其数,多白箬一个不多,少白箬一个不少。即便她挟持白箬去寻北巍太子,也未必见得对方肯为白箬以身犯险。
察觉出女子的不屑,白箬仅是勾唇一笑道:“莫不是我与墨公子赤绳早系,情愫暗生,来此私会,又岂会被你寻到下手的机会?我若生,墨公子必天涯海角而寻之。我若死,后果怕是你我皆难想象的。”
“你究竟是何人?”女子百惑丛生道。
她清醒至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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