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陆家的家主,也就是陆羽的父亲陆宁,正端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唉声叹气,看着偌大的陆府不复往日辉煌,内心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曾经风头无两的陆氏竟会落得这般境地,时过境迁,他现在只希望能陪伴着陆羽,安稳地过完剩下的岁月。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名青衫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陆宁的脸上浮现愠色,陆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如此慌慌张张,让外人瞧见,成何体统?
“老爷,少爷在街上和人差点打起来了!”
身为小厮的王福顾不得口干舌燥,慌忙地向陆宁汇报。
“哼,什么人如此大胆,羽儿可是陆家的嫡长子,哪个不开眼的,敢找他的麻烦?”
陆宁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着陆家日渐式微,越来越多的人都想在陆家的头上踩两脚,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的陆家,还轮不到一些阿猫阿狗放肆。
他要亲自出面,替陆羽讨回公道,也让那些宵小,知道知道陆家的厉害。
“老爷,找茬的是……沈家的公子沈复。”
王福抬起头,观察着陆宁的神色变化,结结巴巴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本一只脚都踏出大门的陆宁如同木雕般僵硬在原地,犹豫了一小会儿,转身走了进来。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想不到是沈家的沈复,羽儿怎么会招惹到他,罢了罢了,沈复这孩子我了解,下手知道轻重,看在我的面子上,最多给羽儿点颜色看看,不会伤害他的性命。”
顿了一顿,陆宁继续道:“王福啊,把家里前天买的上等金疮药准备好,再吩咐厨房,晚上炖一只老母鸡,给羽儿补补身体。”
看着陆宁一脸的慈父模样,王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话说,家里的老母鸡都快被少爷吃完了吧。
不对,不对,这都不重要。
王福继续道:“不过,沈复并能没有得逞,少爷天神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每次都挨欺负?”
“非但如此,少爷还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对沈复说,他的脑袋被驴踢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愧是我陆宁的儿子,整天让别人欺负,也太说不过去了。”陆宁一脸的得意,突然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直接瘫坐到地上,“你,你……再说一遍,谁,谁的……脑袋被驴踢了?”
“沈复啊!”王福洋洋得意,一脸窃喜,道:“少爷说的,沈复的脑袋被驴踢了,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了。”
“我的天,天杀的逆子啊,老天为何如此待我?我怎么能生出如此不知好歹的儿子?”
陆宁两眼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
自离开市集,陆羽没有半点耽搁,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径直回到了家。
“你这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啊?”
刚刚迈进家门,就听见一声厉喝,从一名瘫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口中传出,穿过狭长的连廊,吓得陆羽一个激灵。
陆羽很快就认出声音的主人,他的父亲,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陆宁,自从他七岁时母亲去世,这些年为了他能快乐地成长,陆宁根本没有续弦的念头。
虽然眼前的中年男人只能算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但陆羽心里,还是本能地感到一丝温暖。
只是他不知道,平日里对他和蔼可亲的父亲,为什么会发如此大的火?
“父亲,到底怎么了,究竟是谁惹得你不高兴了?”
陆羽一头雾水。
陆宁怀里抱着祖宗的牌位,痛哭流涕,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家门不幸,后辈子孙不孝,令祖宗蒙羞的话语。
“羽儿,让我说你什么好?沈复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让着他又能怎么了?我与沈复的父亲沈洋是至交好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沈复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再者说,哪次你受了委屈,家里没给你炖老母鸡?没准备金疮药?”
“可你……可你……为什么要说沈复的脑袋被驴踢了啊?”
陆宁痛哭流涕,以沈家的势力,现在的陆家根本得罪不起,沈复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招惹了他,陆家怕是再难有安宁的日子了。
陆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看来曾经的陆羽没少挨揍啊,什么金疮药,老母鸡的慰问品,准备的挺齐全啊!
陆羽毫不怀疑,如果换做是21世纪,陆宁妥妥的被拔氧气管,人家都是坑爹,你这是坑儿子没商量啊!
好一个慈父啊!
“哎,罢了,罢了,你我父子一场。”陆宁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朝着厅里走去,然后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包裹,缓缓走到陆羽面前,像是告别似的,将包裹交到他的手中,“这里是为你准备的盘缠和换洗衣服,你外出避避风头吧。”
陆羽愕然了。
怎么,什么意思,这是让我跑路?
我分明没有做错什么,至于跑路吗?
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时间,陆宁焦急地推搡着陆羽离开,“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为父一人承担,希望你能以此为诫,日后小心做人,切不可再惹是生非。”
陆宁脸色苍白,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难怪他会这样想,现如今的陆家不比从前,沈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哪里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事到如今,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让陆羽出去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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