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叶倾容在朝堂上给了莽莽撞撞闯进来的胡扎克尔一个下马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叶倾容真的把鹰首长刀失窃的案子抛在一旁了。
毕竟事关北疆投诚,这件事情叶倾容还是把刑部尚书留下来敲打了一翻。
刑部尚书信誓旦旦发誓一定尽快将此事查清后,叶倾容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刑部尚书可以离开了。
然而刑部尚书离开还没有多久,在外头伺候的小太监便走了进来,悄声说到:“陛下,大理寺卿求见。”
叶倾容闻言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宣。”
傅承启刚刚下朝就跑到御书房门口求见,想来是墨兰煊的案子有所进展了。
因此,叶倾容也不在意这时候自己的案前是不是还有无数的奏折要批阅,几乎是立刻就传傅承启进来了。
果不其然,傅承启进入房间后,先是看了一眼在旁边伺候着的小太监,表情似乎有些慎重。
叶倾容立刻挥手屏退了御书房内的其他人,只留下傅承启。
这时候,傅承启才在叶倾容面前跪下:“臣,不辱使命。”
“查到了?”叶倾容问道。
看傅承启这副过于慎重的模样,叶倾容突然觉得,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有些大条了。
傅承启没敢站起来,而是垂着头心一横,一股脑儿地将查到的事情都汇报了出来:“启禀陛下,臣等于京城内各大药铺医馆逐一排查后,终于有所发现。”
“三个月前,有人在京城东市药铺购买了两株芙蓉草,又在南市医馆买了一朵并蒂莲。”
“再加上珍药阁的主事大人查到的一钱石散粉,再佐以其他辅料,正好便是这毒的配制原料。”
说到这儿,傅承启咽了口唾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接下来嫌疑人,才是让傅承启最觉得头大的。
然而叶倾容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食指轻轻敲击,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因此,傅承启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臣等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三个月前出宫的人,与墨兰公子中毒案发前几日至珍药阁取药的,正是同一人。”
“是何人?”叶倾容没心思听傅承启在这儿与他打太极,抿了抿唇问道。
傅承启颤颤巍巍地将脑袋贴紧地面,连眼神都不敢乱转。
所以,叶倾容只能听见翁嗡的声音从前下方传来:“回禀陛下,此人乃……德彰宫新任管事太监,张德凯。”
在傅承启说完这话后,御书房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叶倾容没有开口,傅承启更是不敢随意说下去。
过了好半晌,叶倾容便挥了挥手,说道:“照律办事,不需要我教吧?”
傅承启立刻垂头应是。
叶倾容既然怎么说,那话语里的意思,应该就是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抄家流放,本人问斩,怕是真的法不容情了。
得到了傅承启回答的叶倾容顺手摸过一份奏折,一边翻开一边说道:“行了,退了吧。”
“臣告退。”傅承启如蒙大赦,连忙倒退着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离开皇宫后,傅承启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看那朱漆金铆的大门,抹了抹额头上不知道何时渗出来的汗水,自言自语着说道:“万幸……”
而御书房内的叶倾容面色毫无波澜地批阅着奏折,仿佛完全没有收到傅承启带来的消息的影响。
然而,若仔细看叶倾容手里的奏折,就会发现过去了那么久,叶倾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第一行上。
过了好半晌,叶倾容这才颇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仿佛放弃了一般将手里奏折丢到一边,靠在盘龙椅上,微微敛起了眼眸。
那个叫张德凯的新人掌事太监,在皇宫内多多少少也算得上有几分名气。
这家伙一入宫就扶摇直上,从最底层的洒扫太监,一路做到上头的管事太监用了区区不到半年。
明明只是德彰宫的太监,却能在美人司颇得诸位美人的青眼甚至谄媚讨好。
这一切背后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张德凯的背后,站的是当今圣上眼前红得发紫的掌事大太监——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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