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和杨伟对骂了一会儿,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电子钟,马上就要到午饭的时间了。
“这也不是个事儿啊……上午一顿早饭,咱们这边直接没了好几个,剩下的不少也都是半死不活,中午再吃这一顿,别说他们了,我都怀疑咱俩会不会直接就驾鹤西去了。”杨伟坐在床边上,一只脚搭在床沿上,一只脚踩着地板,背后靠着枕头,摆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小口小口喝着水。
楚南躺在床上,双手垫在脑后,仔细想了想:“天无绝人之路,理论上来说,总能有那么一两个虽然恶心,但是吃不死人的菜。”
“要不是怕死,要我说,还不如我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干脆利落一了百了。”杨伟有些颓丧,不过倒也没有失去挣扎的勇气。
毕竟人总是怕死的。
楚南扭头打量着他,上下看了看:“院长,就你这一身肥膘,窗户这么狭窄,你能不能过得去都是个问题。”
住院部的窗户与正常的窗户并不一样,为了防止病人意外坠落,窗户都是30x60(cm)规格的外掀式,除非是小孩子,否则想要从窗户跳下去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伟霍然扭头瞪着他,一句p到了嗓子眼,但最终没有直接骂出来。这人呢,总是会习惯,杨伟被气着气着,感觉也没有原来那么扎心了。
只能说习惯成自然吧!
“咱们要是能成功逃出去,你打算干嘛?”杨伟忽然问道。
楚南笑了一下:“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想那么远干嘛?我倒是更愿意想一想应该怎么让咱们活得下去,之后的事情嘛,之后再说呗,随缘就好。”
“啧,你这人就没意思,该商量的时候你不商量,问到你之后的事情你又开始假正经。不过说起来,你跟我以前一个朋友倒挺像的。一样扎心,嘴贱,大事上面一样靠谱。”杨伟哼唧两声,自顾自说道。
楚南乐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夸奖人呢,之前见到你,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就是一脸的公事公办。要不是听说你是个手艺人,我还以为院长你打算出家呢。别说,给院长你剃个光头,烫个戒疤,装点打扮一下就跟个大肚弥勒似的。”有时候虽然嘴上说没空闲聊,但人总是八卦的,稍微有人带一带,就给带进去了。
“嘿,什么手艺人?怎么说话呢?”杨伟板起脸,不过正经了没两秒,自己笑了起来,“我之前说错话了,你这嘴比我那朋友还贱。”
“正经不正经,这事儿是没办法,你刚进社会,也不懂。当你走到了一个比较高的位置,可以决定其他人命运的位置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有无数人眼巴巴的看着你,跟你攀关系,攀交情,攀着攀着就往你这里塞人。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拿了人家的东西,攀上交情了,你还能干脆利挡回去不成?那人家就得说你不会做人,背后里嚼你舌根。”杨伟稍微坐直了一点,眼神看着窗外,语气带着一点久经人事的感慨。
楚南觉得,这会儿院长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能让人静下心来听他讲话。
“我年轻那会儿,其实最开始并不是学医的,更不是学心理的,你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吗?”
“金融管理?”楚南觉得,能够在二院当上院长的,应该也是个高材生,或许在管理这块有造诣。
“我大学没考上,去学修车了。”杨伟哈哈笑了两声,楚南有些惊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杨伟看着他的表情,笑着摇头:“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年轻的时候啊,成绩不好,不像你们。那时候我根本没心思读书,一门心思全都扑在了看小说里头。”
楚南嘿嘿一笑:“金瓶梅?”
“去去去!”杨伟翻了个白眼,“什么狗屁金瓶梅?是武侠小说。那会儿我都想当个大侠,飞檐走壁,行侠仗义。并且也是这么干的。”
“然后给人揍了。”楚南觉得自己猜测的故事走向肯定没错。
杨伟噎了一下,情绪都不连贯了:“就你聪明。”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继续开口。
“那会儿吧,其实我已经高三了,距离高考也没多久。我为什么沉迷小说呢?说实话,我的家庭很糟糕,我爹是个烟鬼,酒鬼,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年轻那会儿只知道打牌,吹牛逼,整个村子里头对他都没什么好的说法,也就是当面遇到了笑呵呵,称兄道弟,背地里舌根子乱嚼。我爹这个人吧,年轻时候干过事,也出去闯荡过,就在快要闯出一番事业的时候,被人骗了钱,在外面回不来,也联系不上人,他出去的时候我五岁,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九岁了。”杨伟神色复杂。
“九岁那年看见他,我甚至都没认得出来,他出去的时候风风光光,回来的时候邋里邋遢。听我老娘说,我爹是喝酒之后被人吹捧着忘乎所以,答应了别人塞人进来,醒了之后没办法,捏鼻子认了,也就是这个人,卷着钱跑路了。从那之后我老爹就跟一摊烂泥似的,谁都瞧不起。我爹这个人从小是家里的幺儿,就是最小的孩子,一贯得宠,一辈子顺风顺水,这跟头一栽反而爬不起来了。”
“不过我老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犟,一手把我拉扯大,靠她自己撑起了这个家,家里头,爷爷吧心思多,不说话不管事儿。奶奶吧年纪大了,是个傻子,又不听话,经常乱帮倒忙,有时候烧好的菜还往里面撒了一大把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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