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辛说完,缓步坐回了石墩上,把向葵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拥着世间最后的珍宝。
而金愣怔了片刻,顿时大吼,“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啊?”
巫辛将向葵额前的乱发扶顺,半晌道:“我以后必死无疑,所以没必要认他,让他以为我早死了也好。”
金十分讶异:“为什么?你怎么这样说?”
巫辛抿紧双唇,侧颜竟有一种誓不罢休的决绝,道:“我要去杀一个人……”
金道:“那用的着你拿命去抵吗?”
巫辛摇摇头,无奈的轻笑一声,道:“那人活了数百年,我不是他的对手。”
金嘴巴开开合合,仿佛一只金鱼似的,被巫辛给气的差点说不出话,道:“那这样算一算,那个人都是老头子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杀不了对方?”
巫辛道:“你不明白。”
金一脚登上巫辛面前的石墩,居高临下道:“对!我是不明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就算不考虑我,你就想想,你还有向葵这个孩子,你离开了他要怎么办?”
向葵缩在巫辛怀里,虽然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但能感受到大人心情不好,小脸呆呆的也不敢出声。
巫辛低头,捏了捏向葵的肉脸,哀叹一声道:“小葵长大后……就不会记得我了。”
向葵立刻举手发誓,道:“不会的,我喜欢爸爸。”
巫辛无声的笑了笑。
金气的简直恨不得把巫辛给打一顿,道:“到底为什么呀?干嘛好好的寻死?”
巫辛抬眼定定的望着金,声音轻的仿佛一声叹息:“蝼蚁尚且偷生,谁不愿意平安顺遂的活下去?”
金烦躁的挠一挠满头的卷发,竭力平声静气道:“你在我眼里已经很逆天了,难道那个人比你更厉害吗?”
巫辛道:“首先,他数百年前屠杀所有族人,十三年前杀死了我的爷爷。此仇不共戴天。”
“其次,我爷爷曾用了将近三百年的时光追杀他,都无法得手,所以可想而知。”
金目瞪口呆:“卧槽,这么牛|逼?”
巫辛点一点头,危险的眯起双眼,道:“而他最棘手的地方,会夺取别人的**,达到自己不死不灭的目的,所以追查起来十分困难。”
金顿时如遭雷击,心打鼓似的狂跳起来,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你你你说说什么?!!”
巫辛茫然的抬眼看着金,道:“我说追查他的行踪,十分困难。”
金紧接着狂吼道:“不是!是前一句!”
巫辛道:“他会夺取别人的**。”
巫辛的话仿佛一道电流瞬间击打至金的四肢百骸,他全身发麻,指尖不住的剧烈颤抖,焦躁的在原地转圈,“让我缓缓,让我缓缓……”
巫辛疑惑道:“你怎么了?”
金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仍旧像被上了发条,不断的重复一个动作。
巫辛道:“你不相信吗?这不怪你,本来就是很……”
巫辛还没有说完,金猛的停下脚步,一把扣住巫辛的肩膀,他因过于震悚而双眼微微突出,显得面部甚至有些狰狞的恐怖,吼道:“我也是个傻逼!你知不知道啊!”
向葵被金吓得嘤咛一声,巫辛安抚的抱紧向葵,道,“我只知道你快疯了。”
金踉跄着后退数步,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吸进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反复数次,狂跳的心和混乱的脑袋才渐渐平静下来。
此时夕阳西下,把金的影子拉的又瘦又长,血红的颜色洒在他身上,看起来有种肃穆和凛然,他仿佛瞬间褪下了那层嬉笑的伪装,露出了身为一个军人真正该有的凌厉与桀骜。
金维持着那个姿势站了整整一分钟,然后才郑重的坐到巫辛对面,双眼凌厉如刀,沉声道:“小辛,大概这就是天意弄人,我之前总是逃避自己的过去,但这个想法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只有勇敢的面对,才是一个男人真正该拥有的态度。”
金没头没脑的话,让巫辛满是疑惑,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金再次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就是西普拉斯,明白了吗?”
巫辛瞳孔紧缩,倒抽一口凉气!
只听金继续道:“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即便我再享受身为一个军人能开动机甲,傲视四方的豪气,而我骨子里仍旧是个**不羁的人。可老皇帝却要我帮他养孙子,帮艾瑞克坐稳皇位,不至于被别人觊觎,我想着大不了也就是二十年的时间,并且事关社稷,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金狠狠抹了一把脸,“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人的意料,等我想要卸下这幅担子,才发现是那么的难。所以我莫名其妙被夺取**,自己却重生在另一具身体上的时候,我选择的是隐瞒所有人。”
金沉沉叹了一口气,闭眼捏了捏眉心,半晌道:“如果我第一时间选择了坦白,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痴痴缠缠、混乱不堪的过去,金不愿意详细提及,他同时难以启齿的是,自己竟重生在,亲自为艾瑞克选定的未婚夫身上。一贯以父亲的身份立于艾瑞克面前,突然变成了那种让人尴尬的关系,金简直无地自容,得到现在这个惨烈的结果,他只想把自己的过去深深埋葬。
但金给出的信息量对巫辛来说已经足够了,
——巫丁有极大的可能藏匿于泰诺!
巫辛原本准备积蓄足够的能力再去追查巫丁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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