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稍安勿躁,此事还须得从长计议了去方好。”
郭图显然很是看不上袁谭这等小孩子告黑状的把戏,虽不曾直斥其非,可不容分说便否决其之提议本身就说明了郭图对此举的不屑。
“嗯……”
袁谭何尝不知告黑状根本不济事,没旁的,眼下袁家将招公孙明为婿一事已闹得尽人皆知,势必不能说袁尚与公孙明私下接触有甚不妥之处,就算有,以袁尚在父母面前的得宠,这么点小过,也断难伤到袁尚之根本的,然,问题是袁谭眼下正旺的心火愣是找不到个宣泄之所在,自是百般不愿见袁尚正与公孙明就这么勾搭上了去。
“大公子何须如此烦躁,三公子私见公孙小儿无外乎是要引其为外援罢了,这等想法倒也不能算错,然,却断无实现之可能,嘿,与其费心去掺沙子,不如一劳永逸来得强。”
郭图本来就恨极了公孙明,就算没有袁尚私访一事,郭图也早就想着要趁其来邺城之机会设谋除掉公孙明,而今袁谭既是也恼了公孙明,郭图自然是不会有啥客气了的。
“哦?计将安出哉?”
郭图这等满是杀气的话语一出,袁谭的眉头当即便是一扬,显然是心动了的,只是一时间也自想不通个中的关键之所在,这便紧着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鸿门宴!”
要说运筹帷幄之能,郭图其实没那等大本事,可要说那些阴损的小勾当么,他却绝对是个中之好手,值此袁谭追问之际,郭图连想都没想,便已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来。
“嗯……”
尽管郭图不曾再往细里说了去,可光这三个字,便足以令袁谭明了了个中关窍之所在,但见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声冷哼里便已是杀机满满了的……
“无晦老弟且请进,家父已在堂上等候多时了。”
建安四年十月十五日,公孙明一行人等终于赶到了邺城,袁尚奉其父之命率冀州部分属官出城五里相迎,并一路护送公孙明至大将军府,于府门前的台阶下,袁尚本人并未再往内走,而是冲着公孙明一摆手,很是客气地让了让。
“有劳了。”
此地人多眼杂,公孙明自是不好跟袁尚称兄道弟,只能是客气地逊谢了一声,缓步便行进了敞开着的大门之中,大老远便瞧见了高堂之上,一颇显富态的五旬汉子昂然端坐在文案后头,那一身的极品武将服饰便足以明证此人正是位居大将军兼任冀州牧的袁绍,堂下文武官员分立,肃杀之气俨然。
“末学后进公孙明拜见袁公。”
只一看堂上那般架势,公孙明便知袁绍这是要给自己来上个下马威,对此,公孙明心中虽是不屑得很,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了去,只见其疾步便抢上了大堂,躬身行了个晚辈觐见之礼。
“放肆,尔不过区区一前将军而已,于大将军当面,安敢不跪下见礼?”
公孙明行礼未毕,就见郭图已满脸愤概之色地从旁闪了出来,一派义愤填膺状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郭图跳得是如此之张狂,然则袁绍却是佯装未见,稳稳地端坐在文案的后头,而其余文武官员们么,也全都是一脸的戏谑之色,显然都在等着看公孙明的笑话了的。
“这位先生言重矣,某来此,若为公事,自然须得行上下级之礼,然,某此来纯属私事,岂有女婿见丈人而行军礼之道理哉?莫非冀州便是这么个风俗么?某实未闻也,若真如此,您之婿每每见您,莫非都得跪安不成?”
耍嘴皮子那可是公务员必备之要素,不会此道的官员,绝对不会是好官员,于公孙明来说,上下嘴皮一碰,便是没道理的事儿都可扯出无数的合理解释来,又岂会怕了郭图的刁难。
“噗嗤。”
“哈哈……”
郭图浑然没想到公孙明的嘴皮子竟会是如此之利索,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应方好的,当即便被噎了个面红耳赤不已,那等气恼而又无奈的样子一出,众文武官员们当即便都憋不住地笑了起来,堂上的肃杀之气顿时便被瓦解了个干净彻底。
“好个利口小儿,杀伤我冀州军民无算,而今还敢来此放肆,是欲欺我冀州无人么?”
这一见郭图受辱,辛评可就看不过眼了,一个大步便从旁闪了出来,颐指气使地便呵斥了公孙明一番。
“这位先生何许人哉?”
这一见又一名文官跳了出来,公孙明第一时间便辨认出了此人必是辛评无疑,虽无惧,却也不愿就此上演甚舌战群儒的戏码,这便有意地放缓了节奏,故作不解状地出言发问了一句道。
“某,冀州从事辛评。”
这一见公孙明不答反问,辛评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耐着性子自报了家门。
“原来是辛从事,久仰久仰了,某曾听闻昔日辛从事义劝韩馥让贤袁公时口若悬河、意气风发,一直以为辛从事乃识大体明大义之人,深为仰慕,引为榜样,今日一见,方知‘见面实不如闻名’一语当作何解,悲乎,痛哉!”
若要论损人,有着前世无数段子在胸的公孙明绝对是行家里手,这不,先是将辛评的得意事迹搬了出来,捧得高高地,然后再重重一摔,当即便令辛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黄口小儿,巧言令色,尔……”
辛评一向自负才学过人,素来崖岸自高,哪能容得公孙明如此贬损,气极之下,也自顾不得场合不场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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