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安又梦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站在窗前的男人。他笑着,还是看不清脸,看不清时间。
除了他锁骨上的红莲刺青。
云墨安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忘了,不然怎么会老是梦见他?
可是不对啊,在现世她就是……就是……
嗯?!云墨安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忘了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是就算不清楚……不对不对,她晃着脑袋,很确切的明白,这个男人,她认识。
……所以,他是谁?
“你的梦魇,”有人说,“你的执念,你的……绾发人。”她听见独属孟婉的声线,“你的夫君。可还记得?”
“……孟婉,你知道什么?”云墨安问道,看着那抹不远不近的红色身影,“你知道我认得他,那你肯定知道他的名字对不对?”
“你不是知道吗?”孟婉笑道,“你比我清楚啊……不是吗?
云墨安不答。她的记性一向不错,怎得到现在连个人名都记不住了?
“你清楚啊,你难道不清楚吗?”孟婉仍在笑答着,面容却变得不真切了,模模糊糊的映在她的眼里,越来越不清了,“孟婉!孟婉!孟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回来了,云姬。”……另一个人?这下云墨安确信,这声音,实在陌生。
“……你还在想什么?”……白色的头发?!云墨安的眉头一皱,不对……孟婉不是白色的头发……而且也不是小孩子的身形!!
“……我是百桦。”那人说道,云墨安看着她被与身长完全不符的白色长发环绕着,繁杂的头饰就像昆虫的触角一样置于眉心,刚好将眉间花印护于其中。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孟婉那般诡异。
接着,她道,“那个人,不就是林昱泽吗?”
云墨安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百桦只是笑了笑,伸手在她面前拿着个东西晃了晃,“……你该醒了。时间不早了。”
你该醒了,云姬。
梦醒时正是正午时分。云墨安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想必是睡过头了。她坐在床上醒了醒神,这才神智清醒的起来收拾东西。
果真该醒了,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然今天算是彻底荒废了。估摸着时间不多了,云墨安计划着先去马厩寻匹良马,以应对接下来的长途跋涉。
越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条用上好红色锦缎制成的抹额,上面有金线绣成的红莲。
一如她出嫁前看见的那条发带。
云墨安拿着抹额的手下意识一抖。她明明记得……自己成婚以来已经许久不曾置备红色的东西了,更别提绣着红莲的抹额。
安安可要记住,红莲啊……可是云宗的死穴。切记不要去寻。
这是未战死的大哥临行前告诉她的。
云墨安拿着那发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收起来……还是扔掉?她盯着手中已经染上体温的发带,站着没动。
却听见窗外传来一声响动。
她顺手扔出一枚银针,不偏不倚正好正中窗外声响处,一声呜咽,便没了动静。
“这便是你没有找到小四的理由?”云锦鹤哭笑不得的看着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的暗卫,连茶杯都拿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白流苏直接笑的岔了气,“咳……咳咳……兄弟其实你……咳咳咳……已经够幸运了……咳……要不是她今天心急拿错了针……咳咳咳………咳……你怕就是个尸体了……咳咳……咳……”
“白琦莫要调笑了,”云锦鹤看向白流苏,“人家的脸还肿着呢,解药拿来,”说着又看了看这位一脸生无可恋的暗卫,“小兄弟,你……倒是面生的很啊。”
“……我今年十六。刚入暗卫营。”小家伙闷闷道,“……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三少责罚。”
“……小子,你是怎么进到暗卫营?”白流苏眯了眯着眼,似乎对这个小家伙格外感兴趣,“看起来不像是走投无路的人,怎会想到进去的?”
“流苏,快问有用的。”林昱泽道,昨日九方瑰夏前来寻他,已是让他对这位九方公主的耐心低到了极点,相较而言云墨安就好太多了。不吵不闹,不骄不躁。林昱泽有种错觉,似乎从始至终,一直是他自己在各种找茬。
他暗暗将腰间的玉牌握紧,接着问道,“她可有说什么?我是说……有什么话带回来的?”此言一出,他自己就感到不对劲了,转头一看,就发现白流苏和云锦鹤笑的别有深意。
“……林少主,少夫人说,”小暗卫道,“接下来她要去帝皇山。还有……一封信要给你。”
“信?”林昱泽一愣,半晌才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封信,就像接过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郑重而虔诚。
云墨安是发现窗外没动静了才出去查看的。
结果……就看见一个穿着夜行服的小子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捂着脸,看上去可怜极了。
“……那个,小朋友,”云墨安自觉理亏,忙扯着笑脸道,“我不是有意的……让我看看,你的脸怎么样了”
“……属下不会怪少夫人的……”小家伙呜咽着说,“只是真的……好痛啊……”
云墨安看看他的脸,心道还好当时拿错了银针,要是拿着那个沾着见血封喉的针,那现在这小子就是具尸体了。本着一颗愧疚之心,她拿出一瓶药膏给他抹了上去,一面抹着一面道,“你是林昱泽的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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