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十一年十月初五夜,衡军成功伏击夜里想暂且修整的沙俄。
十月初六,昌平前线的皇后余知葳上书朝廷,那是一份“请罪书”。
请罪书是军中的一个小文书写的,那小文书措辞恳切,全是一片拳拳报国之心,半点瞧不出来余知葳当时带着伤冷嘲热讽的样子。
写的是真的好,余知葳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给这小文书在六部或者是六科补个缺,或者是等三年后再考一回,不然天天和一群丘八待在一起,好好的才华就全给磨灭完了。
然后这折子就被留中不发了。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自己一个人坐龙庭的贺霄没那么大本事,也就会发两通脾气。
于是参余靖宁的折子也很快就销声匿迹留中不发了,只是谭怀玠那倒霉孩子还没给人放出来,不知道皇爷心里到底在别扭些甚么。
十月十五,大量东瀛援军再次登陆,炮击天津卫,天津卫沦陷。
十月二十三,东瀛沙俄成功取得联络,衡军腹背受敌,激战三日,死伤过半。
十一月初二,原本打算再打一回伏击的衡军忽然被沙俄发现,狼狈回逃。
十一月初七,衡军退守京城,而援军至今毫无音讯。
十一月十二,大雪,沙俄与东瀛联军已然炮轰了两三回京城城楼了。
余知葳站在城头上,指挥着小兵士往城墙上泼水。已经入冬了,她张口就能哈出白气来,京城在被水整个泼过以后,成了个冰雕的城。
这是为了防步兵攻城的,到时候城墙上头都是冰,滑不留手,梯子就架不住。
就算沙俄和东瀛再怎么豁了命地炮轰京城,那也总有炮火停歇的时刻,这时候讲究的是炮步协调,没有炮火的时候,就是步兵蚁附攻城的时候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甲胄里面穿不了大氅,余知葳站在城头上,手指冻得发青。
这种天气,也许对大衡人和东瀛人来说是太过残酷了些,可对毛子们,这样的天气,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又落雪了,方才刚泼过的水,就结结实实地冻成了好几层。
余知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小兵士不知道她在想甚么,只还是依着余知葳的意思,把城外泼了一遍又一遍,京城九门之外,地上也结了三寸厚的冰,马走都打滑。
消息已经送不出去了,这事儿除了余知葳和余靖宁,没人知道,怕说出来动摇军心,只还与所有人道,援军很快就能来了。
也不知道这般望梅止渴的慰藉能让京城撑多久。
余知葳站着站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唤她,一回头,吭哧吭哧往城楼上爬的竟然是陈暄。
暂代正卿差遣的鸿胪寺少卿亲自来寻,必不是小事,余知葳敛了颜色,冲着对着她行礼的陈暄道:“陈少卿不必多礼,今日特地来寻本宫,不知是……”
陈暄像是骑马跑了许久,有些渴,自顾自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道:“今日沙俄那边传来消息,说要与我们议和。”
余知葳先是一皱眉,而后很快就又笑了:“这还没打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呢,怎么就想起议和来了?这是打得甚么主意?”
“说不好。”陈暄往城下望了望,“先前有人与我们透露了这个意思,可我们在去接触,却又没了音讯,搞不清他们究竟是想要做甚么。此事我怕要动摇军心,于是先没给皇爷说,先来报给娘娘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皇帝贺霄是个甚么德行,都害怕他在这个节骨眼儿脑子一抽与人要谈和。
这会子谈和那哪里是谈和啊,能谈出个甚么玩意儿来,不就是割地赔款嘛!再不济估计还要和亲,如今大衡没有公主,连个能拿出手来的郡主都没有,这时候谈和不就是在开玩笑嘛。
余知葳点了点头,只与陈暄道:“你先与他们接触着,不要有估计,与他们兜圈子便是了,只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得露出真面目来了。”
陈暄本就是这么想的,这会子自然答是,余知葳又吩咐了两句,就吩咐人下去了。
大部分的人自然是不想谈和的,可是皇爷的心谁又能说得准呢?
陈暄才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余知葳在城楼上吃成甚么样尚且不论,可贺霄在宫中还吃的与从前差不多。
这会子他身旁侍候的是还是小叶,甚至连菜底下的温水盆子都没换。
贺霄慢腾腾地用完了一餐,从小叶手里拿了杯子漱口,小叶在一旁站着,待到一套都做完了之后,才开口说话道:“皇爷,今日奴婢去了一趟文渊阁,听阁老们说,沙俄要与我们谈和呢。”
贺霄看着是波澜不惊的,可内心还是怕着呢,听闻说要谈和,先是心里一跳,此后才品出不对来:“今日早朝的时候,怎么没听他们提起?”
“是啊,奴婢也正奇怪呢。”小叶上前去替贺霄捏了捏肩膀,口中接着道,“奴婢想着许是才传过来的消息,各位阁老们也是才知晓的罢。”
贺霄沉吟了一下,小叶估摸着,他恐怕是在心里掠过了无数种想法,而后才抬起头来:“今日许久未听见炮声了,想必这群人是真心想要谈和的。”
小叶自然拍自家主子的马屁,说了一堆“皇上英明”之类的废话。
贺霄又想了想,又道:“那今日的城楼上的任务想必也不重,你去问问皇后,看她有没有时间,从城楼上回来一趟。对了,不必提是甚么缘由,就只说是顶顶要紧的事情便是了。毕竟朕如今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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