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诸位看官安好,在下唤作余靖宁。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一位,据说是本书的作者,虽然我十分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在她一通天花乱坠把死人说成活人的解释之下,我勉强相信了她的鬼话。
毕竟我记得我已经死了,但是我如今却能好端端地坐在她对面听她胡说八道,姑且当她说的都是真的罢。
虽然说我是话本子当中的人物这件事令我很不高兴。
她看我信了,于是挑眉一笑,问我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活一次,回到故事的开头,你愿意吗?”
我莫名其妙,你故事是从哪儿开始写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呀哎呀,忘记说了,就是回到你和小六初见的时候,你愿不愿意。”
我沉默了一阵,说不愿意那是假的,可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放心。”她手里抱着一个挺大的玩意儿,方方正正的,感觉像是铺地的地砖,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把那地砖从正中间打开一分为二,然后噼里啪啦敲了一阵,“我说能让你回去,就能让你回去。”
她抱着从中间裂开的砖,用中指推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金丝玻璃镜,好整以暇看着我:“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昌哥儿是你的崽。”
我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然后听见她笑得发出了鹅叫:“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回去呢?机会就这么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成罢,看在她看穿了我的心思的份上,我再信她一回好了。
于是我说好。
这家伙又飞快地敲了几下手里的砖,发出一阵让我难以忍受的巨响之后,我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全都扭曲了起来,只能听到她在大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这几年都发生了些甚么,我可不负责提示啊!”
然后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甚么“希望不会有人寄刀片给我”云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发现我正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披着厚厚的大氅,身边站着个名都。
眼前这个建筑我也太熟悉了,这是粉子胡同的倚翠楼。
方才那个奇怪的人说的话是真的。
我吸了一下鼻子,眼睛里竟然有了些想落泪的意思。
“世子爷,咱们还进去吗?”名都抬起头来看我,这还是长治五年,名都的五官都带着一团抹不去的孩子气,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
“进。”我把头一扬,顺带把牙一咬,“当然要进!”
“世子爷……”名都砸吧砸吧嘴,“咱们不是去找个人吗?您这怎么弄得……跟要英勇就义似的。”
“……”就算还不到十五岁,我也比名都要高得多了,我居高临下看着他,从来没觉得这小子有那么欠揍,但是训斥的话在口中千回百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来,“别废话了,进去就是了。”
粉子胡同的晚上向来纸醉金迷,灯上罩着的都是颜色暧昧的罩子,我就是在这种灯光下看见小六的。
她还是个小男孩打扮,刚从某个客人桌上顺了一把瓜子,那客人伸出手去想揩她的油,她却一个扭身就躲开了,回头还能跟人调笑两句。
然后我看她拿手指甲把瓜子剥了壳,瓜子仁全都给了她跟前的“漂亮姐姐”。
她年少的时候的确喜欢这么喊姑娘。
许是我在原地愣了太久,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了,云翠张着染了鲜红蔻丹的手指甲,在我跟前晃了好几下:“这位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陡然回过神来,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哦,没事。”
云翠长舒一口气的模样,接下来的话便回归了正轨:“爷是瞧上我们这儿哪个姑娘了?我给爷领来?”
我努力回想着,摆出了一张我只有不到十五岁的时候才会摆出的臭脸,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点了点侧身晃在一个十六七岁姑娘身后的小崽子:“就那个了。”
我清晰地听见云翠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就跟我解释这是她儿子云云,我神色却异常坚定,与她说:“我没说错,就是她,旁人都不成。我也不上象姑馆去,您瞧着办罢。”名都在我身后摸了半天,很不是时候地掏出了一锭金子,龇牙咧嘴冲着云翠晃了晃。
说实在的,我很想给我自己一拳,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十四五岁的时候看起来会这般拿腔作调,还蠢成这个样子。让我按着原先发生的事情重新走一遍,说实话,是真的有点儿糟心。
但是吧……好像也没别的办法再把我那狡猾的小狐狸崽子从倚翠楼里给骗出来。
那我就勉为其难,再当一回蠢货罢。
于是我凌厉地扫了云翠一眼,云翠一见我这表情,扁了扁嘴,立即开口就骂:“做甚么啊,要杀人啊?有钱了不起,有钱就没王法了啊。”
我继续盯着她瞧,看着她往后退了两步。其实吧,这时候说她外强中干,还不如说我自己外强中干呢。
果真,小六就上来要护着她娘了,她那会儿还当真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孩子模样,站在地上仰头瞪我,像一只獠牙还没长全的幼兽。
让我很想捏捏她的脸。
我手都抬起来了,最后还是握成了拳,煞有介事地放在自己下巴底下,轻咳了两声:“走罢。”
嗯,我还真怕她现场和我打起来。
点过灯之后,我眼睁睁看着那小狐狸崽子往我杯子里点了一下,而后又嬉皮笑脸地端给了我:“爷,喝酒。”
我撑着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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