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凉亭,沈云澄的尸身被抬到了刑部的停尸房,由专人看管负责,不得出现任何散失。刑部仵作和大理寺仵作共同查找线索。
刑部仵作名叫潘远,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高高瘦瘦,脸型一般,但是他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倒也给他的脸上添加了几丝英气。此次大理寺仵作,还是凌觅月,他们共同查找沈云澄的真正死因。
当他们查完之后,就来到了大堂,准备回禀查验结果。
此刻的雨已经慢慢停了,没有了打雷闪电,让整个天空都笼罩着一层暗黑的色彩。空气中只闻到了雨水的味道,还有地下那湿润的土壤气息。
今日的凌觅月还是穿着一件紧袖的墨蓝色长衫,她的如墨秀发,被自己用一个发冠全部挽在头顶,只是额头的两边留下了几缕发丝。由于她说话,太阳穴带动了两边的发丝,轻轻摇动。
凌觅月和潘远一前一后走进大堂,接着,凌觅月先开口回禀,“回禀三位大人,经过属下和潘远的仔细查验,十皇子殿下死于今天下午未时三刻,溺水身亡。”
这时旁边的潘远接过话,语气淡然自信的回答,“十皇子的确是溺水而亡,不过不是死在御花园的荷花池?至于十皇子身亡何地?还有待查证。”
凌觅月刚刚也发现了这一点,现在却被他说了,而且他那个样子,对自己的态度极其不屑,似乎很瞧不起自己。凌觅月也不恼,她明白潘远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所以不屑于和自己合作。就在刚刚,自己和他验尸,他竟然在屋里的说,“一个女人,不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简直不成体统。”
这种话她以前就听过,不过都没放在心上。刚刚自己就顶了回去,“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做仵作吗?成国那条律法规定女人就不能做仵作,不要小瞧女人,哼!”当时气得潘远面红耳赤。
越王府。
沈云澈非要亲自给她喂药,苏妙婧只好由着他。
她喝完药后,就睡了。
沈云澈脱了鞋子和衣服,然后上床,将苏妙婧抱在了怀里,也安心的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这边的刑部大堂,他们谈完了案件后,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越王府的东北角,玉霞院。
脸色苍白的齐绾,声音软弱无力的问身旁的丫环铃儿,“铃儿,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王妃喝药了吗?记住,不要走漏风声,惹人怀疑。”
这铃儿也是齐绾从齐国公府带进王府的,青桃死后,她就成了她的贴身丫环。
铃儿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一双大大的杏眼,小巧的嘴巴,脸上肉嘟嘟的,很可爱。虽然没有青桃的秀气,却比青桃娇俏可爱。
齐绾满脸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那厌恨的女人给千刀万剐。
面前的丫环看着如此妒恨的小姐,她是满心满眼的心疼。心中在想,若是殿下对自家小姐像对王妃那样有一丝情意,也不至于让小姐如此怒恨王妃。若是自己处于小姐的境地,估计会更恨王妃,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
铃儿领命,然后离开了玉霞院,找人打听事情去了。
此刻的鸿胪寺(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内。
今日参加完宴会的叶羿,梳洗完毕后,换了一件简单的月白色长衫,站在窗前,望着天空,心中低声呢喃,妹妹,你还记得三皇兄,翌夜哥哥吗?满脸期盼的目光。
叶羿想到自己十七年前,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可是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当时的自己才不过十一岁,亲眼见到叛军攻入皇宫,掠杀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整个皇宫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这样想着,他心中的期盼慢慢转为了仇恨的目光。
当时的自己,若不是母妃提前将自己藏在了一间密室,估计自己也会成为叛军的刀下亡魂。
他亲眼从密室的一个小孔里看到叛军闯进母妃的寝宫,一刀杀了母妃,随后赶来的父皇,和叛军打了起来。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最后父皇被他们抓了。
叛军将父皇抓了后,威胁父皇的手下投降,那些人看着父皇都已经被抓了,一个个的都放弃了抵抗,最后父皇还是死在了叛军的刀下。
此刻的叶羿想起了当时的惨况,心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恨意,他恨不得马上冲进皇宫,将成国皇帝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却不足以灭掉自己心中积压多年的仇恨。
只见他脸色黑沉可怖,满脸杀意四起,双手握拳,捏的青筋暴起,自己的手指掐的手掌心都出了血,似乎还不能舒缓心中那股强烈的仇恨。
他心中暗暗发誓,“父皇,母妃,倘若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儿,手刃仇人,灭掉成国。”
他身边跟着他最信任的手下,也是自己的贴身侍卫。
他是师父的儿子,当年师父将我救出后,就离开了兴朝(如今成国的领土),去了戎疆国。
师父是父皇的人,乃暗卫首领,当时奉父皇旨意,必须将我带出皇宫,抚养长大,并且还叮嘱师父,让我放下仇恨,不让自己复仇。可是国仇家恨,是自己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叫自己如何放下,如何心安理得的活着。
这十七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复仇,若不是自己心中有仇恨,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早就自尽,下去陪父皇母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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