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连夜出了开封府,赶到了城外十里坡的破庙,却发现这破庙竟是乞丐的聚集地。
“白玉堂,是你和阿雪让庞昱去丞相府抢亲的?”展昭一看到白玉堂就迫不及待问道。
“抢亲?”白玉堂顿了一下,“我们只是让庞昱想办法,破了这桩婚事。并没有让小螃蟹去抢亲啊?难道小螃蟹——”
“安乐侯冲到丞相府,将正要拜堂的新娘子抢了出来。不过你们要安乐侯去破坏人家姻缘,也没有比抢亲好到哪里去!”展昭没好气道。
“这是阿雪的主意,阿雪也是一片好意,不愿意王家小姐嫁错人。只是小螃蟹竟然将新娘子抢了出来,倒是有点不好处置了。”
“你们还没有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
“王丞相府的那位女婿是假状元!”
“你说什么?”展昭吃了一惊。
“你随我来!”
白玉堂引着白玉堂倒了佛像后,这里暂时被他们用布幔围出一小片,一个被剜去双目的年轻人躺在稻草上。
他的双手双脚都用夹板夹着,显然是之前四肢俱断,被人重新接上的,傅玉雪正在为他诊脉。
“展大哥来了?”
“这人是?”展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叫周勤,真状元周勤!被人下了méng_hàn_yào之后,割去舌头,剜去双目,折断四肢丢下悬崖,却侥幸活下来的周勤。”傅玉雪叹了一口气,“以前读史书也曾读过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人彘,又有武则天如此待王皇后、萧淑妃。世人皆谓最毒妇人心,却不知还有一句无毒不丈夫。”
“难道行凶之人就是王丞相的那位新女婿?”展昭惊讶道。
“周勤刚吃了药,已经睡了。之前我想要为他处理伤势,他一直坚持要写完诉状。”
白玉堂从怀里拿出一份字迹凌乱的诉状:“这是他用牙齿咬着笔杆亲自写的诉状。”
没有眼睛不能眼神示意,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双手双脚都被折断,他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写诉状。
“根据诉状,见过两个周勤的樵夫和给假状元看病的大夫会成为关键认证。”白玉堂道,“展昭,如今真周勤伤势沉重倒是不好挪动。我明日一早带着诉状和苏乞儿上京为真状元鸣冤。你是开封府的人,人证还要劳烦你去接来,才好。”
“苏乞儿是谁?”
“苏乞儿是救了周勤的人,她虽然是个乞儿,却极有义气和善心。遇到我们之前,周勤全靠苏乞儿,才能留得性命。如今苏乞儿也愿意为这位可怜人上京告状。”
“既然如此,将那樵夫和大夫可能出现的地方告诉我,我去接了证人回开封府。”展昭顿了顿,“真周勤的身体——”
“他的四肢断了有些时日,虽然我为他重新接驳断肢,但是想要恢复如常却是不可能了!”傅玉雪道,“或许拄着拐杖能够走路,或许能够自己吃饭,想要握笔写字只怕有些难度。”
展昭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断掉的四肢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说被挖掉的眼珠子和割去的舌头了。
傅玉雪等人却不知道,可怜的庞昱半夜就被开封府逮去了。也幸亏是被开封府捉去,要是落到王丞相手中。就算王丞相脾气再好,遇到这种事情,也要先将他打一顿。
如今落在开封府,来拿人的是卢方兄弟几个。展昭迟迟未归,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王丞相报了案,他们也不能置之不理。
到底是官家和白玉堂的小舅子,就算不畏太师府权势,看在傅玉雪和白玉堂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庞昱动粗。所以,卢方几人过来,将庞昱锁到了开封府,关在了单独的牢饭,还给他送去了干净的被褥。
包大人还想等展昭回来,自然不会半夜开堂。在展昭回来之前,只怕庞昱都要在开封府的大牢呆着了。
庞昱起先还不死心的解释,是他姐姐吩咐的。可是展昭临走之前,将那张条子也带走了。口说无凭的小侯爷只能老老实实做几天牢了。
再说王丞相一状告到御前,官家得知小舅子才恢复爵位不久,竟然闯下这等大祸,顿时头疼不已。
装病退朝,回去找庞皇后诉苦:“皇后啊皇后,你说这庞昱到底再想什么?他要是喜欢王家小姐,早早的说,朕为他赐婚便是。何至于到了这地步,去抢新娘子?”
皇后想了想道:“陛下,昱儿自回东京,极少出门。那王丞相的爱女也是养在闺中,他们何曾有机会见面。我看此事另有蹊跷,还是等开封府包大人来奏报才好下定论。”
抢亲虽然是大祸,但是也不是死罪。包拯又是一贯不喜欢用刑,皇后也不怕庞昱受什么罪。再者,现在皇后对自己的妹妹有种盲目的信任,觉得傅玉雪不日即将回京,定能解决此事。
此时的庞皇后尚不知道庞昱就是被她心中那位可靠的妹妹一手坑进开封府大牢的。
包大人还在为庞昱抢亲的事情头疼,一早却有人来敲开封府的鸣冤鼓。
自襄阳王案之后,包拯已经被确认接任丞相一职。只是襄阳王案还有一些细节,王丞相那边致仕也需要交接。所以,现在开封府还是包拯坐镇。
有人敲鸣冤鼓,包拯自然要升堂问案。没想到告状的一上来就放了大招。状告之人正是王丞相的那位新女婿,新科状元周勤。
看到这份状纸,包拯立时意识到庞昱为什么跑去丞相府抢亲了。想来,庞昱说他姐姐指使抢亲,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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