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为何言我是肮脏的侩子手?”
刘铁牛沉默不语,而远处的董水井却是缓缓开口,声音悠远。
“在这几日里,我曾经问过一个小鬼头一个问题。”
“我问他杀一个人来救一个人,他愿不愿意做。”
“那个小子第一句给我回答的是,要是救自己心爱的姑娘的话,他当然乐意,但要是杀心爱的姑娘的话,他就恕不奉陪了。”
“一个很插科打诨的答案,但也很有嚼头。”
“他先将人划分为是不是心爱的姑娘,然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所以我对于你刚刚的说法,稍微划分了一下。”
“手刃无药可救的灵魂是救赎,而让人死不瞑目满怀怨念则是一桩业障因果。”
“所以我不怎么觉得你是做了功德一桩。”
冯至只是淡漠地一拂袖,似在警告董水井,“小老儿,休想坏我道心!”
董水井仍是一脸醇厚的微笑:“痴儿,悲乎!”
冯至用心底传音对刘铁牛说到:“等会你跟着我的行动便是,我在暗处布置了一番阵法,等到暗处的人一启动,届时董老儿自会成为刀板上的鱼肉,认我们宰割,你放心,此役过后你我之间必一笔勾销。”
刘铁牛也是凝神传音回复道:“这样最好,就算只是现在这么一会我也是不想继续以修行者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了,我只想当一个铁匠,然后守着我的家人们。”
董水井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仍是抓紧恢复自己的右臂,自己一路走来便不是侧重肉身的路子,与刘铁牛近身来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自己的右臂已是有着微微的凝滞之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有更加强烈之感,要知道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一点小伤便可能影响大局的走向,遑论影响出手的伤病。
但董水井仍是只有观摩两人的动向,毕竟自己尚且只能针对一人出手,若是换作两人,只有继续观察破绽。
与董水井僵持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冯至忍不住低声骂道:“那群废物阵法师到底在干什么玩意,这么久还启动不了,就这真的除了能吃两碗白米饭就干不成任何事情。”
远方有一个人影慢慢出现,正是之前一直在近月山上看戏的宓踪,手中还提着一个人。
一边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再放到嘴边呼地一吹,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过来的路上看到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结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顺手就给他打晕了,你们来认领一下是谁家的人啊。”
冯至的瞳孔猛地一收缩,不用说,自然是他暗中安排的阵法师,但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汉子是如何发现的?
要知道自己雇佣的这批阵法师便是以隐蔽气息而著名,本来自己都对这次福缘势在必得了,要知道在他的谋划下,此阵一启动以后,便是证道期的内化境他也可以斩杀。
但眼下已经有一个阵法师被揪了出来,这样发动阵法的时间便是又要延迟几分。
更让冯至感到崩溃的是,这个汉子一拍脑袋,好像想起什么似的。
“忘记说了,我的一伙兄弟不也来了,怎么能不出来见见世面呢?”
“喂,你们快来啊,这里打架可热闹了。”一边朝着左右挥手。
一支阵容整齐弥漫着肃杀之气的戎装军队正齐步走来,每个人都约莫是炼神境。
要知道这样一支修行者军队,配合起来的杀力之大可以直接覆灭一个小王朝,虽然相应的需要的资源也是数不胜数,但眼前这样一支便是货真价实的,已经可以威胁到尚且踏足证道期寻道境的冯至了。
宓踪抽出身侧的军刀插在地上,眯起眼睛看向冯至,缓缓说道:
“我们已经讲了很多年的道理了。”
“今天也是约莫着还需要重申一下。”
“不要觉得自己本事高了,修道了,便是无拘无束,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待实力不如自己的人了。”
“你现在站在我们大楚的土地上,就得听我们的规矩。”
“是虎,你给我趴着;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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