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郎深信不疑:“前辈,鄙人三宝郎,故先师莲岐倒和成王府有一段渊源。”
不料,兰盾开口道:“我知道。若非莲医仙妙手回春,哪有我的重孙女兰心怡在世?”
三宝郎大感意外:“你何以知之?”
阁下有所不知,横亡之人,不得托生。实乃孤魂野鬼,可以随处飘荡。兰盾孤魂久居异乡,思念亲人,曾不止一次地回过金陵旧居,暗暗打听家人的消息。
三宝郎点点头:“前辈,三宝郎求你放过李昂的三公子。”
红须战魂恨恨摇头:“我可以放过他,谁来放过我?”
“李推事的三公子李晟,乃是未来状元之才,原本是鬼神呵护,天纵其英,你岂可逆天而为?”
“三宝郎,你不要抬出什么状元之才。难道就因为状元二字,就可以肆意妄为,欺负一个孤魂?”
“李晟骨骼清奇,文光射斗牛。笔踪雄健,灵犀新丽。谁说不是社稷之幸,黎民之福?诚如兰盾王爷你,当年凭着一对开山斧,力敌万人,杀身成仁。没有你的马革裹尸,血洒疆场,哪来的天下太平,黎明安康?将心比心,后贤怀古,异世同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红须战魂仍然心有不甘:“看在凌判官面上,他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你待怎样?”
红须战魂眼射戾气:“好歹我也是谥封王爷,李昂他如此冒犯于我,我只要他三儿一只手臂,弄他个半残之躯,以解我心头之恨。”
三宝郎念它先朝功臣,心存敬畏,实在不愿将事情弄得过于生硬,突然双膝一跪。
“这样吧,我替他真诚道歉,恳求你老人家放过他。”
红须战魂一下子难为情起来,诺诺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三宝郎继续道:“前辈,你尽管放平心态,听我安排。”
于是,就将九阳山上,上午看到的风水宝地,讲给他听。只要他肯放下恩怨,三宝郎愿意出钱出力,择日迁葬于那快牛眠之地。另外,置好前辈牌位,供奉于李家祠堂,世世代代享有李家后人奉祀。
红须战魂一下子无话可说,突然老泪纵横。
“凌判官,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襟,真真让老夫刮目相看。想你才情,日后定然才有所伸,志有所托。治国齐家,兼济天下,你才是未来国之栋梁,黎明福祉。”
三宝郎道声惭愧惭愧,伸手拉住红须战魂的双臂,两个人齐齐站起来,又将战魂让到座椅上。
红须战魂连声道:“可惜可惜。”
三宝郎朗声一笑:“有何可惜?”
红须战魂叹道:“可惜我与你阴阳两隔,即便同世为人,我又大你许多。要不然,定当与你结成诤友,进则同朝为官,退则结庐为邻,真可谓人生大快!哈哈哈”
三宝郎谦虚道:“晚生哪有这样造化?”
红须战魂爽朗大笑:“凌判官,一切依你安排。几番深夜打扰,心实不安,老夫告辞喽,哈哈哈。”
三宝郎送它下楼,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红须战魂几度回头,双手抱拳,久久不忍离去。
一夜无话,及至天明,李昂早早亲自来看三宝郎。三宝郎将昨夜所有复述一遍,李推事大喜过望,一口答应,一切一切全照三宝郎钧意,丝毫不出半点差错。
李晟的命是保住了,李府自然感恩戴德。李昂仰慕三宝郎人品才情,提出来让自家的小三子,连同李慕白公子做个结拜兄弟。三宝郎婉拒了,李昂自是大叹惋惜不提。
一日忙活,昨夜与红须战魂商榷之事,一一办妥。
不成想,次日半夜,三宝郎刚刚躺下,那红须战魂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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