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撇去诏宁春宴上那一次小聚不谈,从慕安出走爻辞谷,至今日泰平相国寺重遇,无双与慕安已分别小半年了。
慕安在相国寺里那棵菩提树下怔怔地坐了许久。
“想什么呢?”
身后温润的声线让她回过神,一件披风随即加到了她身上,将她密密裹进去。
披风之外,是无双温柔却有力的臂膀,似是要将她禁锢的姿态,让她无路可逃。
慕安于是抬头,对自身后拥住她的无双露出笑容:“想你啊。”
这话听着或许有些轻浮,无双却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慕安奇道:“放心什么?”
“如果不是在想我,那就有可能是在想别人了。”
无双笑了笑,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在她身旁坐下,仍是将她圈在怀里,不肯放松分毫。
慕安专注地看着无双,一脸纯良:“怎么会想别人呢?这世上哪还有比你还好看的人嘛。”
无双只觉得好笑:“这话是真心的?”
慕安点头:“当然。”
“跟那个叫灼华的桃妖比起来,也是我最好看?”
“嗯?”慕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中登时多了几分戏谑,语气也变得揶揄起来,“这是什么话?可别告诉我,你吃醋了?”
“如果,我说是呢?”
无双眸光深邃,看得慕安一阵压力,不自然地垂下眼睑避开这双凤眸的视线,低声道:“说起来,我还没问你,那天是怎么从灼华手里把我带出来的?”
无双也不勉强她,只温声解释道:“我借用了盘桓在这泰平城中的阵法,他拦不住我。”
慕安却听得诧异:“借用阵法?”
无双点头:“嗯。”
慕安却有了思量:“这阵法既然能被你借用,那是否能掉过头来为你所用?”
“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无双失笑,“你呀,未免太会给我出难题了。”
“嗯?”
“你也知道,能设下这么大一个阵法的人,除了功力深厚,必是谨慎至极。我趁他不备钻一次漏洞也就罢了,难道他还会坐以待毙,等着第二次被人钻漏子不成?”
慕安挑了眉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是无双公子啊。”
无双面不改色:“是阿玘你调.教得好。”
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慕安一抹笑意顿时僵在嘴角,再看向无双时眼神十分防备:“不过几个月没见,你居然变成了这样……”
“岂止几个月,你这一走,可是小半年了。”无双气定神闲地纠正她,“就是因为你抛弃了我几个月,我才会变成这样,若再晚些与你见面,我怕是要入魔了。”
“……”慕安凉凉地看了无双一眼,兀自唏嘘不已,“早知如此,我当初何必救你……”
“怎么,你终于还是……后悔了?”
慕安仰了头看他,嘴角噙着笑意,但笑不语。
无双幽幽地笑起来,缓缓凑近她耳畔,呵气如兰:
“可惜,晚了。”
男子如玉温凉的气息喷在耳后脆嫩皮肤上,连带着耳垂都被撩拨得不安,慕安只觉得耳畔痒的厉害,却又不知怎的竟不敢轻举妄动,只从耳根子开始烧起来。
无双瞧在眼里,忍不住又是一声轻笑,气息萦在耳畔,挠心得很。慕安的耳朵更红了,像是有一把火,一直要烧到纤弱的脖子上去。
慕安起身,欲走开几步透透气,冷不防却被无双拉住了手腕,一用力便将她带了过去,又摔在无双怀里。
慕安心跳的厉害,故作镇定问道:“你……做什么?”
无双将慕安禁锢在自己胸前,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柔长青丝擦过温润唇瓣,近似于相依为命的感触,无双眼眸愈发深邃,呢喃的低语依旧温柔:“阿玘……我好想你。”
透过衣料,慕安能清晰地听到无双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听得她心尖儿发颤。
“阿玘,我们回爻辞谷去,再也不出来了,好不好?”
慕安迟疑:“可是……”
“可是什么?”无双闭上眼,像是在叹息,“你明知道,我把凤冠霞帔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点头,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你也明知道……我活不了太久。”
自暴自弃般说出这一句后,慕安察觉到,无双抱住她的双手有一瞬僵硬。
却也只是一瞬。继而将她拥得更紧,紧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嵌入灵魂。
无双的声音透过骨骼与胸腔响彻她耳膜与神经,一字一句,誓言般笃定与坚决:
“愿结百年好,护卿一世安。”
这一夜,本该是抵死的缠绵。
躺在寺院客房素净的床铺上,慕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眼前便是无双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长长的眼睑已是撩人,笼在阴影下的一双凤眸更是醇醉,似醒似痴,几乎要将慕安溺进去,不可自拔。
男子温润的呼吸喷在她的额头,脸颊,耳垂,颈畔,她只觉得痒,痒得挠心。她想做些什么来制止这一切,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心底还有一些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期盼。
“阿玘……”无双靠近她耳畔,呢喃着唤她,似有喟叹。
“无双……”慕安咽了咽口水,“这儿是佛门清静之地……”
“呵呵……”
无双低低地笑起来,像是在嘲笑她的谨慎与紧张,胸腔的震动一直传递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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