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暗流涌动并不平静。
齐言要带我走,但是门口的侍卫却堵的严严实实的,眼观鼻的站在那边,一动不动。
层层严密的阻拦,看这样子,若是没有裴佑晟的命令的话,是不会避开的。
齐言脸上的笑容几乎都维持不住了,他的人也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长安,先跟我回家。”白桓的折扇抵着手心,原先那fēng_liú不外的正经。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看我没动,白桓的语气比之前软了些,有几分无奈的说:“乖,听话,先回去。”
“回去吧。”
齐言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但是紧绷的下颚骨依旧没松开。
我被强制送回去,绿柚紧紧的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生怕再发生刚才那血腥的一幕。
一路上绿柚都是在懊恼,“早知道这惊喜被人给算计了的话,奴婢就跟着你了,何至于刚才差点出现这样的意外。”
马车颠簸了一下,突然就停住了。
外边跪着人,所以刚才马车来不及躲闪,才只能临时的勒紧缰绳,堪堪的停住。
“臣绪景阳,恭迎公主回来。”
外边是沙哑压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样。
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无数的感情,也似乎是有层叠的痛苦和压抑,带着饱满的情绪,颤抖发声。
这话说的于情于理的都不合适,但是却意外的能戳的心头那么一酸。
我掀开帘子,看到的果然是他。
只是比原先更加的成熟稳重了,原本白嫩的脸,如今也被风霜吹打的更加的沉稳,更像是能用自己的肩膀担起重担的人。
他抬头看向我,脸上依稀还有少年的模样,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只看到他喉结动了动,说:“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真好,好的像是在做一场梦。”
“真的是你吗?”
“长安。”
他在笑,但是眼角却笑出来了眼泪,还有些许的细纹,早就不再年少了啊。
“是。”
我也弯了弯眉笑道,大概是我眼下的东西过于灼眼,也大概是别的,他抬头怔了好一会,才重新的笑了。
“长行一直跟着我,他要回来,我没肯,如今这小子犯浑,若不是被我的人发现拦着,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他絮絮叨叨跟我说了很多话,有些话甚至条理都不清楚,只像是单纯的想要把我缺失的这几个年头,全部说给我听。
跟最开始的绿柚一样。
绿柚最开始也是患得患失,大半夜惊醒,还会偷偷跑到我房间来看我,有时候抬头对着我笑的时候,就笑哭了。
只会一个劲的念叨,真好,公主回来了,公主没有不要奴婢,真是太好了。
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好过,但是因为他们,却也觉得,能活着,可真好啊。
“还会跟着回去吗?”
在到白府的时候,绪景阳突然这么问我。
我语焉不详,并未真正正面回答,回去还是不回去,甚至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也闹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不是恨。
“听闻你娶妻了。”我没回答,而是揶揄。
绪景阳有些晒得古铜色的脸,也有些泛红,低声道:“是,是个很温柔的姑娘。”
“我时常在想,我这一辈子都用来偿还,一辈子都不会娶妻,但是最后还是变了。”
我还没等说什么安慰他,就听到他继续说,“就像是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有时候想想,阴差阳错,也并不是多么糟糕的事情,至少还有希望。”
“到了,进去吧。”
绪景阳后退几步,举止沉稳,跟我印象中那满是李琦,做事莽撞的少年已经是完全不同了,宛如脱胎换骨。
那曾经狼狈到尘埃里,还咬着牙不肯认输的少年,现在也终于是成长了。
“长安。”他突然叫我,我在提着裙摆,准备迈进去的时候,疑惑回头。
绪景阳笑得温和,柔软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也平添一份柔缓,“我一直在,只要你回头。”
白府内还是照常,只是里里外外的都格外的干净,原先挂满的白绸缎都不见了。
本来打扫卫生的奴仆见到我之后,像是被踩到脖子的鸡,说话声音都是格外的尖锐,活脱脱的像是遇见了鬼。
我顺着进去,外祖父就站在祠堂前,没进去,背对着我,那背影不再挺拔,而是有些佝偻,但还是跟印象中的一样,
“外祖父。”
他没回头,手里的拐杖却往地上戳了戳,手腕有点颤抖。
“我回来啦。”我只当他不知道我那些事情,扬起最灿烂的笑容,伸手挽住他。
故意用顽劣的语气说:“总不能我生病许久,外祖父就不肯认我了吧,那可不依。”
外祖父叹了口气,那浑浊却宽厚温和的眼睛看着我,他已经是老了,大概是从接连不断的打击开始。
白府经受了大风大浪,荣宠无双也有,被抄家流放也有,甚至还差点被满门屠杀了。
外祖父也年纪大了,声音很苍老,“你啊你。”
手里的拐杖重重的冲着我而来,但是快砸到我身上的时候,又变了力道,轻轻的碰到我的背部,像是挠痒痒一样,不轻不重的。
不疼,似乎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惩戒而已。
我才准备嬉笑着说话,突然在抬头的时候就愣住了,外祖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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