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改朝换代堪称和平,不过也有点小瑕疵。
共治元年1月1日,山东反了几个县,理由是:“世上怎么能没有皇帝呢?”朝廷派人安抚,还把大明的禅位书让他们看,可是他们说:“世界上怎么能没有皇帝呢?我们全县人民强烈要求钱照定称帝!”双方也不知道怎么想怎么搞的,打了几仗,几个县被灭。
世界太平了。
世界上的40亿人,每个人天天都被教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大家也表现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是某一天突然皇帝换了姓,某一天突然连皇帝没了,大家竟然完全不惊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好像一切都正常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
我想,教育的目的不是让你相信什么,而是让你什么都不相信。即使朝廷是在教育你信仰什么,也是在教育你什么都不信仰。
对他们来说,无论是你信仰错误的信仰,还是什么都不信,对他们都是有用的。他们甚至会想,如果把世界上的人都变成石头,这才是最成功的教育。
不过,某些人例外——比如我娘。
我曾经以为娘挺傻的,天天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挂在嘴边,天天唠叨着让皇帝杀掉钱照定(我费了半天劲儿,给她解释皇族朱照定变成了士族钱照定)。
可是现在,钱照定成了名义上的第一士族、实际意义的皇帝,她依然要唠叨着杀了他,给山东齐城陈氏报仇。
我对她说:“钱照定就是第一士族,就是当今老大,就是皇帝。”
我娘说:“那也要杀!”
我恶趣味地想,如果钱照定真的成了皇帝,她怎么办?我把这个想法对她说了。
娘想了想,说:“那就是假皇帝!假皇帝自然不是皇帝,该杀!”
我对娘竖起了大拇指,这种自洽的逻辑我喜欢,而且娘完全分得清“自称”、“实物”、“实指”、“名称”、“概念”的区别——虽然她一个字也不识。
她比四十亿人聪明多了。
虽然她的信仰是错的,但有信仰也挺好的。
当然,我犯不着跟钱照定闹翻,我打不过他,又跟他没仇。
我虽然自称山东齐城陈氏,但我知道是“自称”,我才不关心你们家陈氏灭家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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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下大势,和久必乱,乱久必和,和久必乱,乱久必和,和久必乱,乱久必和,和久必乱,乱久必和,和久必乱,乱久必和……
大家闲得没事,肯定要乱。
不过这次乱得有些过分。
阉帮、丐帮、私帮几乎是公开犯事。
阉帮坑蒙拐骗,丐帮偷盗抢劫。以前,他们的上层是靠朝廷拨款过活,下层自谋生路;现在,朝廷穷得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管你们?于是,阉帮和丐帮开始做些非法的事,而且尝到甜头后越来越大,有些已经跟官府干上了。
至于私帮,他们赚钱越多,越想赚钱,野心越大,行为越嚣张。他们已经从买卖油盐酱醋发展到买卖枪支弹药!
这还算好的,大批匪帮已经出现了!
因为户籍制度崩溃了嘛。人们随便出村、出乡、出县,甚至出省。人一旦有了见识,就很难控制;一旦不能控制,意味着一切失控;一旦失控,就越来越失控。
他们就像五毒派的毒虫,互相吞噬,剩下的永远是最凶、最坏、最厉害、最难控制的。现在,村乡被洗劫已经不是什么新闻,有些县衙都被抢了,县长都被砍头。
甚至连武林正派都不能幸免。
据说数万匪徒围攻华山,要不是华山放火烧山,恐怕要被灭门。
少林、武当也有人踢馆,不知道下文。
昆仑派比较倒霉,被奴隶将军李弘光带兵灭了,也不知道啥原因。
还有,据说四川的峨眉和青城在打仗,也不知道原因,酒馆里的人说,青城掌门让峨眉掌门怀孕了,因此双方大战——这当然是没人信,我也不信,我只是把谣言说出来让大家批判,大家千万别到处说。
锦衣卫看到这些事,内心是激动的。他们平时最喜欢打的就是自以为闯江湖的小混混,最怕的就是跟正规叛军打。
比如辽东军掳掠了河北一个县,锦衣卫当然吓得不敢动;而一伙马贼抢劫了一个村子,他们立马屁颠屁颠地几万人跑来,把马贼和村民杀掉,把赃物抢走。
杨明阳对吕承志说:“你们太过分了!抓了活口也杀?还有,你们抓马贼就抓马贼,为什么杀村民?”
吕承志:“马贼为什么不能杀?我们怀疑有村民跟马贼勾结,为什么不能杀?”
杨明阳:“他们没有被证实前,就是无罪!你们抓人就抓人,定罪是我来定!”
吕承志:“定你个毛罪!钱老大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们宁可错杀万人,不可放过一人。”
杨明阳:“你错了!你懂不懂律法?恰恰相反,律法是:宁可放过万人,不可错杀一人。律法错杀一人,还有什么权威性?”
吕承志:“少装蒜!你杀的人还少吗?那些卖堕胎药、避孕药的你杀了多少?第二生存部的你杀了多少?”
杨明阳:“因为他们犯法了,而且证据确凿,供认不讳。”
吕承志:“为什么之前不杀?你上台就杀?”
杨明阳:“我杀,是因为律法规定!”
吕承志:“那你为什么现在不杀?”
杨明阳:“因为现在律法改了!”
吕承志:“那说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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