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
想起那个我曾经想起无数次的悖论:偶然和必然。
如果我去买彩票,那是不可能中的;但几十亿人买彩票,就必然会有人会中——那么,我会中吗?我中和我不中,哪个才是事实,哪个才是合理,哪个才是,哪个才是真理?我应该努力地让自己中吗?我能掌控吗?我能自我掌控吗?假如我中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幸运吗?——当然,我肯定不会中。
既然我承认我肯定不会中彩票,那么我凭什么说我是天才?凭什么说我会成功?凭什么说我与众不同?凭什么说我有个性?凭什么说我有思想?假如我真是天才,真的是如此幸运,那和我中彩票有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我们继续回来讨论我的问题。我记得我曾经被几个人拿着手枪对着胸口开枪,子弹像雨点已经打在我的胸前——那么我会死吗?
从“彩票”的“个人”角度讲,我肯定会死;从“彩票”的“集体”角度讲,我肯定不会死。
假如我死了,我不会知道自己死;假如我没死,我会知道自己没死——因此,我肯定不会死,而且“不死”是唯一的结果。
但是,这种“必然的不死”是什么意思?它说明了什么?说明我是幸运的?说明我是天选的?抑或就像偶然,就像彩票一样?
头好疼……
事实上,总会有个家伙活下去,给你们写他幸运的故事。可能有无数个世界,大概有一百亿个世界吧,里面有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我”都死了,只有一个“我”活下来,于是那个“我”给你讲这个故事。
很显然,这不是幸运,“1”个我对“9999999999”个我来说是幸运的,但对你们来说是必然的、唯一的。你们根本不会在乎我,世界上也不会在乎我。
总而言之,你们会看到我没死,就好像人们总会看到子弹必然打在弹孔里一样。
总而言之,对当时的我而言,我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死;对以后的我而言,我绝对不会死;对于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们而言,我更是不会死——事实上,“我”是不是“我”都是不重要的。我是条狗都没关系——只要那是条有意思的狗,给你写一部有意思的回忆录。
总之,这就是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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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开眼睛。
头顶是一盏巨大的灯。
这个灯是圆形的,直径一米多。大灯是有几十个小灯组成的。我知道,这是皇家医院的无影灯。所有人都知道,凡是东西都会有影子,除了鬼。可是,这个“无影灯”就没影子,跟鬼似的。
我的头好沉。
虽然我知道我的头肯定是有重量的,但以前的确没意识到我的头是有重量的,而现在,我感觉到我的头就死死压在枕头上,好像有一千斤重——甚至,我的头都把我的头压扁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四肢,但不能感觉到四肢的肌肉,我完全不能动。我能感觉到手臂上有暖暖的液体在注入我的小臂血管,我能感觉到小腿上有冰冷的液体在注入我的大腿血管,但我一点儿也动不了。
我眼皮使劲儿往下翻,眼珠看着它们。
我看到两个手臂上都有红色管子插着,很显然,这是在输血。
我看到两个小腿上也有白色管子插着,很显然,这是在输液。
我看到我胸前盖着一个大白布,从白布的窟窿里伸出七八个管子,也不知道干啥用的。其中有三个粗管子连着三台大机器,机器在不停地转动着。
除此之外,没啥感觉,一点也不疼。但我知道,他们肯定给我打了麻药。没麻药,我早疼死了。
麻药让人放弃痛觉,也放弃了一切感觉。我几乎感觉不到我的身体,似乎我的身体跟我毫无关系。
此时,一旁瞌睡的宫女喊了起来:“他醒了!去叫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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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的头儿——赵普民来了。
赵普民是大唐首席御医兼大唐皇家医院院长。
反正内廷的人都死光了,而他恰好没死,再加上他又对医学感兴趣,于是他就成了首席御医兼皇家医院院长。他当了首席御医兼皇家医院院长后,才努力学习医术,把皇家图书馆和元老会藏书馆的医书看了个遍,因此他这才成了真正的首席御医兼皇家医院院长。
赵普民推了推他的小眼镜,说:“真是奇迹!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一般人可能就一咽气就见阎王了。”
我:“妈的!我又不信阎王,怎么会去见他!”
连我说话都这么陌生!这才发觉,我的两个鼻孔都插着管子,脖子上也插着两根管子!
我:“我现在什么情况?”
赵普民低头,说:“你中了好几枪,但没关系,一切尽在掌握中。你别多说话,别乱想,好好养伤。”
我继续用连我都认不出的声音说:“我什么时候能全好?”
赵普民摸了摸鼻尖:“至少几个月吧。你多躺着休息就行了,别老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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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门口一阵嘈杂,进来两个人:赵余央、张强生。
赵余央:“真是见鬼,竟然在皇宫发生了这事!”
张强生:“我拷打了他们,株连出一批人,但人们越咬越多,事情越闹越乱,现在连我们都不知道谁是主使。”
赵余央冲张强生说:“这就是自发的好不!你别在乱抓人了!抓了几万,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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