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月底。
亦辉也快高考了。
郭雅眉终于重回实体店。
商人确实伤人。就在亦舒身体抱恙,请假的那几日。公司就火速派人接管实体店。至于人选,能够堪当重任的只有郭雅眉。
颜露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致电亦舒,只是公司的决策板上钉钉,不容轻易改变。
亦舒索性多请了两天假。
那几天,徐世曦每天晨昏定省。他原打算让她去他家住,如此方便照顾她。他未开口,她便说:“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到底是成熟的男人,心态和历练较之年轻男子总多上几分。
凡是不能操之过急,尤其是感情的事。太容易的相爱太容易分离。
多少日子以来,他总是回想起那个夜凉如水的夜晚。薄雾,细雨,清风。她站在村口的大桥上,还有不远处的巨大香樟树,这一切,定格成了他们一生的画面。
村里建设的公寓已经打好了地基,各种建材和款项前不久都落实到位了。
徐世曦往村口走去。
香樟树又洒落一地的残花。随着春的逝去,以近乎自杀的方式步入夏季。
夏天应该快到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亦舒看着远处浓绿起来的植物,心情颇好。
冷空气短暂地划过春天的尾巴,迅速地消失了。
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炎热,滚烫。
此刻车子正往东边开去,太阳从正前方毫无遮挡地照射进来。
“你前天跟我说你要多休息两天,我还以为你终于想明白了。”世曦郁郁地瞥了她一眼。
“你误会了。”亦舒故作轻松地答道,“是现在的我想明白了。生活还要继续,我必须工作。”
回到住处,亦辉在里屋学习,备战高考。
亦舒轻轻地推开门,从门缝里探了探情况,就又将门悄悄地掩上了。
昨天亦辉突然来电说,想在家里度过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晚上。这样有助于他更好地记忆和睡眠。
可是回来后,他几乎沉默。晚饭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亦舒心里费解,弟弟对她很尊重,甚至是敬重,却一点也不亲昵。或许是长大了。但印象中,小时候差不多同样如此。
亦舒打算在亦辉高考的那三天请假去学校为他加油打气,也免得在店里坐立不安。反正现在有郭雅眉一同打理,凭她的能力,一个人顶上三天,完全不是问题。
亦辉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帆布双肩包,恹恹地站在门口仿佛能把他瘦削的骨架给压碎。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刷的干干净净的白色球鞋,幽幽地开口,“姐,我高考那天,你就别来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那怎么行。”亦舒从门框内跨到门框外,“我肯定要去的。你还记得我高考的那天,你还吵着说要来现场为我加油鼓劲的事吗?”
“记得。”亦辉抬起头来,“可是真的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坚定的气息。
亦舒不由得眉头深锁,时光匆匆,亦辉都不知不觉长到了她那时的年纪。
亦辉走时虽是早上六点半,天色早已亮透。
时间尚早,纺织城的大门要八点半以后才会有专人来开起。
徐世曦在几天前便告知今天要去深圳参加一个研讨会,亦舒不懂他们房地产方面的知识,无心去了解。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总觉得空落落的。望着外面掠过的景色,只是略过。习惯了有他的日子,如何去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亦舒坐在809路公交车上,无限遐想。行至半路,听到车内的报站广播,才惊觉坐错了车。而这辆车,正是往悦安路方向行进。
原来当一个人放弃了所有的思想,屏蔽了所有的感知,身体会依照原始的本能,走向她最向往的地点。
亦舒在迅元门口的车站下了车,远远地,呆呆地看了好久,然后转车去了纺织城。
——起床了吗?
亦舒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微信消息。刚一发出,就马上撤回了。他去深圳肯定有许多应酬,此刻估计还在睡梦之中。
——还没起来。
徐世曦立即回复。
——我会尽早回去的,你一个人上班要注意安全,现在要出门了吧。
——应酬很累吧。我刚到店里。你好好休息。
早点回来……亦舒很想说出这句话,编辑栏内的绿色竖条不停地闪动。最后,勇气渐失,退出了微信,那条写到一半的信息成了系统的草稿。
郭雅眉对亦舒的态度有了轻微的好转,至少不再刻意针对了。
亦舒不解,自然也不探究。只当是她珍惜失而复得的工作,适当收敛了。
中午买完饭回来,看到她站在靠边的楼道口,面前站的应该是她的父亲。只看得见露出的橘色的马甲边,是纺织城的工作服。其它部分被门板遮住了。
“亦舒,下班了来聚一下吧。”颜路站在门口,双膝微屈,“我把他正式介绍给你认识。”
亦舒从里面走出来,拉着颜露走到一边,“你这么过来了?”
“我今天休息,所以过来看看你。”她看着她,把头发挽到耳后,“上次跟你说的不清不楚的,今天借此机会跟你说清楚。谁让你是我的闺蜜呢,我对我妈都没有这么实诚。”
亦舒怔了怔,颜露说的话像是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僵笑,“去哪里?”
“还没想好,我等下微信发你。我呢,到处去逛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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