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易的住所就在地下一层,我与他分开之后,便独自朝地下二层走去。
从楼梯望过去,二层有很长一截走廊的都漆黑着,遥遥的可以看到远处亮着的灯光,那是其他人仍旧继续着清理的工作时留下的。
“你对他是认真的?”猝不及防的,从黑暗之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转身看过去,墙角有一点火星微末的亮着,楚宁丝毫不起眼地蹲在那,整个人都融在黑暗之中,“你被他骗了。”
我停下脚步:“你说谁?”
“斐易。”
我笑了下。
楚宁没有着急地辩解什么,慢悠悠吸了口烟,越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越是显出一份笃定来:“也是,对恋爱中的人说这些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我道:“有话就直说。”
“我不会那么不知好歹的。”他叹息一声,站起来,抖了抖手中的烟灰,“而且自从听到你说甘愿被流放,我早就没了求生的念头,无论怎么样,咱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被谁背叛,也都无所谓了。”
……
基地两日后正式启用,而这番话也成了我和楚宁最后的对话。
半个月后,我再见到他是在一个密室里面。
四周围拢的墙面里都嵌入了钢板,几乎是密不透风的,除了正中的墙面上有个供人探视的窗口,我就是自那看见的他,浑身被插满了仪器管,一句话也说不出,被锁在玻璃罩的双重牢笼中。
他显然也从眼角看见了我,没有太多的反应,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是极不公平的。
联盟签订的协议里面,对我进行温和的治疗与研究,却不能如此对待楚宁。因为有些实验数据,总得需要被实验体的配合。
现实如此,由不得人选择。
经过密室,被人“守护”着走入那个无菌的实验室内,无需招呼数个医疗人员自动的上千来给我戴上各种仪器。
医生们都带着口罩与头套,我时常分辨不清他们谁是谁,默然配合之时,有位医生走过来:“今天的治疗可能会让你有点辛苦。”
我静了一会,点点头,说知道了,没事的。
他却转身,从护士的托盘中取出来一个手机:“或许会让你暂时说不了话,所以今天的通话时间稍微提前一点行吗?”苏沉前不久刚来基地,昨夜才离开,可能还在途中,我暂时和他联系不上。每天需要给报平安的是斐易,他在一个星期之前回了天空之城。
我凝视着托盘上自己的手机,心里警铃大作:“根据协议……”
“只是暂时的。”他笑着截断我的话,“我知道协议里面每一条规定,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可是刚才另外一位sr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无法同时参与这个实验。而且这个实验对你的伤害并不算大,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稍微变通一下。”
我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的微妙。按理来说,我应该为了保护自己而拒绝这次试验,可对比刚刚楚宁的状况,又觉得自己自私矫情得厉害。
“实验后我除了暂时说不出话,还会怎样?”
那名医生准备好针剂,语气温和。“不会怎样,就像是暂时生病,一夜之后就会好起来的。”
于是,我在跗骨锥心的疼痛之中,被锁住手脚绑在冰冷的铁床上挣扎了整夜,生不如死。
而那名给我实验的医生,则在我第二天清醒过来之前,被枪决了。
我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心底一半恍惚,一半空茫。
自那以后,除了日常的治疗与监控数据,几乎没有人在我身上进行什么实验了。我又去看过楚宁一次,他的眼角都是凝血,像是连眼睛都睁不开,被铁链拷着,仿佛感知到我来了,嘴巴一张一合,却连气音都发不出来了。
又两日,联盟宣布天空之城与该亚2号基地合作,再次“捕捉”了一名sr,连夜送往我这。
当我看到那个没有瞳、大约七八岁,皮肤青白的女孩,被人用铁链控制着拖行进入基地时,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如果楚宁是因为手染了无数命债,那么这个女孩,又该怎么解释?
直升飞机的队伍带来了供给,以及大量参与sr捕捉的人员,在基地前来来往往。我没有受到任何束缚,站在基地开启的门口,看着斐易从直升机上下来。
他原本是在对人说着话的,无意中瞥到了我的存在,面上冷漠的神情微微一顿,稍微缓和了些,朝我快步走来。
不待我说话,便率先将外衣替我披上了:“这里风大,不要站在这。我看了报告,你因为接受sr的治疗,抵抗力会所下降。”
我望着斐易一如往常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很好。”
苏沉晚些才从后一架直升机上下来,脸色有点苍白,像是疲倦。上下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径直掠过我,走进了基地。
因为这次来的人员皆是高层,除了斐易和苏沉,还有其他该亚基地的代表人。基地内所有的医疗人员几乎都到齐了,围聚在一楼的大厅。
刚一进入大厅,苏沉将军帽取下来,随意丢在桌子上,“苏淮所有的注射资料,都拿过来。”
该亚基地中该亚2号的实力本就是最强的,更何况现在还与天空之城隐隐呈合作之势,于是当他这么说话的时候,其他基地代表人并没有吭声。
那些注射资料我都是看过的,注射者,开方者,乃至配药者都有清晰的署名与签字,在医疗性机器人的监管下进行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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