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阡殇坐到一旁,打了个响指,看着白景,笑得意味深长。
随即,只见天水一寒背着一把黑色巨剑,穿着黑色劲装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脸朝白景点了点,站在一旁,浑身的气势收敛后,竟那般不起眼。
白景挑挑眉,刚想问柳阡殇让他看的就是这个人吗,就听一声木珠相撞的清脆悠然声响起,微不可闻的声音,却奇妙的响彻在众人耳畔,静心宁静,带着几分禅意。
“你……”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青衫男人,白景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狭长的凤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喜和讶异。
柳阡殇勾了勾唇:“公子,从今以后,他是你的了,除非死亡,他绝对不会背叛你。”
话落,他站起身朝门口离去,天水一寒抬了抬脚,最终没有跟上去,垂头沉默。
“至此,你我两不相欠。”远远传来他清清冷冷的声音。
白景翘了翘唇,目光看向青衫人,神色复杂幽深的如空间撕裂开的黑洞,摸不清他的心思。
东门城外,百里官路上,穿着红色盔甲,拿着长矛或盾的无数将士有序走着,人群像一条长龙,颜色如火,在寸草不生的官路上踏过。
而这长龙中,唯一不同的,就是领头处,驾着一匹俊马,穿着白色软甲和披风的女子。
“孤以为你会要求坐马车呢。”晏娇娆一身火色厚重盔甲,黑色高领上绣着金纹,红色披风垂在身后,三千青丝如男儿般束起,固定着,英姿飒爽,宛如浩日。
“本来是这么想的,不过薄逸说太丢人了,怕我连累他名声,我就只好骑马了。”月浅栖说的很是无奈的样子。
晏娇娆哭笑不得:“你竟然还真想过坐马车啊,还好有薄公子在,不然孤都觉得丢人。”
行军打仗,哪里有坐马车的?更何况君主都没有这个要求,臣子就更不能如此托大了,否则就是奸臣。
再则,众将士看月浅栖一直温温柔柔的,像一个花瓶子,本就心中不满不屑,若她在整个坐马车出来,晏娇娆跟前恐怕就得跪几个人求她换丞相了。
月浅栖无所谓的笑了笑:“臣荒唐不要紧,能给殿下出点主意就行了,但殿下,可不能跟臣学啊。”
“孤分得清好坏。”晏娇娆无语的看了她一眼,道:“孤最佩服你的,就是这副泰山塌于前而不改色的德性,看孤什么时候能学到了几分吧。”
“表面不害怕不等于心里不害怕,有的时候,面上越平静,心底说不定就越担心,反之,面上表现的越惊恐,说不定心里却不以为然。”月浅栖略带深意的看着晏娇娆,苍白的嘴角翘着淡淡的弧度:“有时候,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晏娇娆笑容僵了一瞬间,眼神变的深邃了几分,点点头,移开目光去和楚远说话了。
转头的瞬间,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快的让人无法捕捉到。
月浅栖轻轻一笑,刻意慢了半拍,等薄逸打马走到她身边。
刚才的对话他都听了进去,此刻表情也是怪怪的,作为唯一穿着长袍的人,和唯一穿着白色软甲的人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你有点不相信晏娇娆?”薄逸压低声音,凑近她门道。
“不是不相信。”月浅栖摇头:“是还没有看到真正的她。不要以为风家的人都是蠢货,风行的结局不过是因为自己优柔寡断造成的,但你以为晏娇娆和他一样吗?她可是吕皇一手**出的,晏殊的性子,可一直是果决狠辣的。”
薄逸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不远处晏娇娆和楚远说话的身影,她的容颜干净却带着天生的明艳,一瞥一笑,均是端庄风华,威仪自生,像本就该坐在王座上的人。
“你想怎么证实你的揣测?说不定,她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会的样子。”
“很简单啊,西邪城就不错。”月浅栖一笑:“卫衍只是在拿卫东还当出头鸟,蓝尘不过是推波助澜的浪花,卫东还不会不知道卫衍的心思,他不会甘心**控着的。尤其他们还有着杀母之仇。”
“就算如此,依照卫东还的样子,也做不出什么反逆卫衍的事吧。”薄逸不以为然的说道,神色不屑。
“每个人都是疯子,拥有狮子的爪子,只看他舍不舍得拿出来。”月浅栖意味深长的说,声音极轻。
薄逸一愣,转头去看她,却见她看着晏娇娆,笑容是一贯的清冷,阳光照在她身上宛如无物。
暮色降临,四周再不见杂草丛生的小山坡,只是一望无际的平地,直达地平线,昏黄的天色和地面相连,金色的太阳挂在西边,散发着红色余晖。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边塞的景色,果真大气磅礴。”宋言感叹了一句。
此刻,他们已经接近夏国和吕皇的交界地了,远处隐隐可以看见许多平房,像一个村庄,此时正有炊烟袅袅,飘散在天空中。
“到前方边镇后,才停下安营扎寨。”晏娇娆看了一眼,说道。
楚远点点头,吩咐了下去。
晏娇娆看着那略显平静安详的小镇,突然就想起了月浅栖带她去看的那个地方,应该原本也是如此美好,只是战争来临,在美好的事物也会瞬间崩溃瓦解。
“如果殿下输了,那个小镇,会成为吕皇的第一个牺牲地,那么美好的地方,一夕之间毁灭成废墟,现在说不定还在烧饭做羹的妇女,不久就可能倒在地上。是生是死,他们的一切,都是殿下可以选择的。”
<喜欢乱世朝歌美人谋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