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医护人员把孩子抱了出来,又送进了保温箱,站在门外的两个男人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贺董薇进去后的第十个小时,主治医生终于从里边走了出来,
“手术很顺利。”
沉默了一天的两个男人,同步松了口气,贺正严肃了一天的神情,瞬间崩了下来,眼睛飞快地眨动,刮掉里边阻碍他视线的雾气。
贺董薇被推了出来,凌厉飞速地追了上去,被护士严令地推开:“现在还不是探病的时候,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和休息,更不能有任何的刺激。”
虽然贺董薇还在麻醉药效内,但像凌厉这种急切的家属护士见多了,就怕他上来就情绪激动地哭嚎,存心给病人找点刺激,把好不容易接上的心管子刺激得崩血不可。
一同推这病床车的医护人员,几乎是‘同仇敌忾’,把凌厉挡在外,同时也加快了脚步。
看着贺董薇被送走,凌厉止步于监护室门前,他的心并没落下,即使手术很成功,但他要怎么面对醒后的贺董薇的询问呢?
告诉她自己的心脏是萧泽阳早就替她备好的?还是告诉她是他爷爷‘苦口婆心’劝别人捐赠的?还是说是范小青不想活了,单纯只为成全她?
不管哪一种说法,都有可能刺激得她当场把心挖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
凌厉也妥协了,彻底把自己归入了贺正的阵营。
贺正的心无比地强大,除了他这辈子所剩无几还能在乎的人和事,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还能撼动他的表情,
既然手术已经成功,那么他承诺范小青的事情也会一一兑现,
他理所应当地说道:“就当薇薇今天生了两个儿子,小布丁以后姓贺,贺家的唯一继承人,希望你调整好心态,当好一个合格的父亲。”
萧泽阳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光明正大地成为贺氏集团的继承人,范小青也知道,就算她精神健康,情绪稳定,她也不可能再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她不想自己的儿子,跟着这么一个精神失常,满身污点的母亲,重复她一生卑微懦弱,让人欺凌唾弃的命运,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还不如用这条烂命换自己儿子一个锦绣前程,还了爱人一生的愿望,她认为很划算。
至于捐赠心脏的’好人‘,两人自然会默契地对好口供,他们永远也不会让贺董薇知道事实的真相。
——
四年后。
最美人间三月天,贺家的花园里又是一轮新的芳菲,所有的花圃树木,都系上了’新郎官‘的彩带花束,喜庆洋洋,几个春来未去的麻雀在草坪上欢快追逐,好不热闹。
小弟拖着年迈的步伐,脖子系着一个蝴蝶结领带,被打扮得狗模狗样,鞠躬尽瘁地在院子里给两个闹翻天的小祖宗当玩练。
周婶跟在他们身后一边追,一边操心地提醒:“哎呀,腾少爷,那可不能挖,贺叔会生气的。”
“天呐,云少爷,现在可不能玩水呀,快把水闸关了,”
“老小弟!”周婶的声音明显翻倍地提高,叉着腰指着那条带头造反的老狗:“你也跟着闹是不是?”
小弟充耳不闻,依旧兢兢业业地叼着浇花水管,三个小伙伴共同配合,一人除草,一人开水闸,一人浇水,努力地扮演着辛勤园丁的身份,回报大自然。
今天是贺家大小姐和已经发展成星光集团的董事长——凌厉的世纪婚礼,两娃一狗,这三个已经内定的小花童,一大早就被佣人们打扮得整整齐齐,
但这个年纪的小孩,又怎么会耐得住安分等候的寂寞呢,眼神一对焦,立马起了’越狱‘的心思,趁佣人们不注意,跑到了他们辛苦布置的梦幻婚庆院子里撒欢儿,
等周婶发现时,为时已晚,原本白嫩嫩的小花童,一脸泥,一脸水的小乞儿样,在吃力地刨土挖坑中,
看见周婶大鹏展翅地要抓人,立马撒丫子地散逃,还没开始的婚礼现场,已经开始了鸡飞狗跳般的热闹。
贺董薇刚被人套上洁白的婚纱,头纱还没带上,就听见院子里“咯咯咯”的小孩大笑,还有一条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老狗吠叫,
这仨混到一起,准没好事。
她走到窗台,探出身子往院子看,果然又看见一幅让人心梗甚至是脑梗的画面,
她这辈子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看见那两个熊孩子,学着老小弟的模样,在自己一手浇湿的泥地里打滚,贺董薇当场冒了一个弃养的念头。
太脏了,她不想要了。
“贺腾,凌云,你俩就使劲刨吧,你爸待会就把你俩埋了,明年要两个新的。”
“还有你!”贺董薇直接叉腰指着老小弟骂,
她原本也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好姑娘,这几年,活生生被这仨臭味相投的小泼猴给磨练成了一个小泼妇,
反倒是凌厉,一天比一天的好脾气,小俩口,一个红脸就必须有一个白脸,贺董薇违愿地成了唱红脸的那个,关键是这两个小兔崽子,还就是不怕她,她说十句,没有凌厉的一句顶用。
小凌云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巴,一张泥敷的面膜上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用甜糯糯的声音回应贺董薇:“妈妈,我们在挖妹妹!”
贺董薇打死都不会想到,那个曾经在她肚子里那么乖巧听话的孩子,现在竟然那么能气人,顶着一张她小时候乖巧的脸,做着熊孩子最气人的活儿,他和贺腾一起闯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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