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参商看了眼远处的落日,能源场上方蒸腾着废弃能量引发的力场,透过力场看去,那深红的日轮如同在水中一般波动着,荡漾着。
每当经历了十五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完成指标后,他总是习惯看看夕阳。
许参商脱掉上衣,赤着精壮的身躯,他把t恤扔在皮质沙发上,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世界。
地面上清一色是冰冷的建筑,一样的高度,相差无几的模样,巨大的能源厂挤在其中,显得格外臃肿。
许参商没有兴趣俯视这片毫无生机的钢铁工业区,他深呼吸,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那些装上全息墙的人们永远也见不到这种景象
天幕染上赤黄,层层云浪泛满霞光,占据了整个苍穹,仿若一片烈焰汪洋。红云随风而动,如同海潮漫向远方,缓慢,但势不可挡……
许参商的目光越过能源场排出的废渣,越过能源场里几万名和自己一样无间断劳作的能源工,越过能源厂那个巨大的圆顶,落在了缓缓下沉的夕阳上……
它依旧那么美。
人类在变,城市在变,时代在变。
一切都在变化,只有苍穹之上的那轮红日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世界。它的目光贯穿所有时空,它的光辉从上古直射现今,仿佛万年不变,只有这个渺小的世界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只是这个时代已经没人会仰望太阳。
许参商打心底感到悲哀。
他喜欢不变的东西,他喜欢时间留下的痕迹。
他反感那些一天换一个名字的人,他反感那些一天换一次义体的人。
他反感那些人一味地追求新的东西,完全忽视了时间积淀所带来的意义,忽视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距离下次工作还有八个小时,许参商只是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站着,点燃一根又一根的烟,望着面前的世界,任由时间流逝……
砰砰砰。
许参商猛地回头。一瞬间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敲击防盗门,发出短促的闷响。
那声音无比的熟悉,又无比的陌生,它曾经被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但已经被岁月腐蚀得模糊不清。
许参商努力将这声音与自己脑子里的所有记忆比对,努力将原本已经断了的联系重新建立……
直到那声音第二次响起,他终于想起——
敲门声。
许参商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过敲门声了,自从全息门在一夜之间取代所有非智能化的门以后,他再也没有听过这声音……亲切,又使他心悸。
许参商攥紧手中的糖纸,屏住呼吸,缓缓地向门走去。
他十分缓慢地迈着腿,一步一步地接近门口。
就当他离门只有一米多时,他听到咔哒一声,门把手缓缓转动……
门开了。
许参商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防盗门被缓缓推开——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双幽绿色的眼眸,长得十分干净,面相和善。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单纯的布料制品,而不是市面上流行的光纤维外衣……和许参商的衣服一样。
许参商警惕地看着男人,喉结动了动,出声问道:“你是谁?”
年轻男人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许参商,像是在确认着什么,最后他死死地盯着他的左手,再也没有移开目光。
许参商摊开左手,看着掌心的糖纸。“你的?”他问。
男人摇了摇头,他往前走了两步,突兀地从背后掏出一把枪,顶在许参商的额头中央。
许参商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反应过来,他大概要死了。
男人没有犹豫,没有像无数经典故事中的角色一样发表一番长篇大论,他立马了按下扳机——
枪的撞针发出空响,子弹并没有射出——枪里本就没有子弹。
男人有些疑惑地看向手中那把手枪,似乎在思索着。许参商额头被枪管顶着,冷汗一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巨大的危机感从许参商内心深处迸发,他抓住手枪将它夺过甩出,猛地后退,将一旁的衣帽架推向男人,但男人向前一个翻滚躲过了他的攻击。
男人借着翻滚从地上弹起扑向许参商,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将许参商逼了回来,使他几乎向后仰倒!
千钧一发!
许参商向后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刚直起身来,男人便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许参商抓起角落的钢管扫把猛地向男人挥去,男人左手一挡,那把一个多世纪前的老古董便弯成了九十度。
许参商顾不得心疼,他见此招没用,索性直接将扫把向男人砸去,被男人偏头避开。
许参商不知道一个陌生人为何无缘无故要杀他,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停下来!
他抓起一边的花瓶向男人砸去,又被躲过,白色的瓷瓶在墙上炸开,里面的水在墙上落成了印象派的画,几根花无力地落在地上,白色的花瓣混进瓷碴。
男人瞬息间近身,趁许参商摸能用来防身的东西的那一刹那死死地钳住了他的脖子!许参商不管怎么挣扎,脖子上的那双手都纹丝不动,甚至越收越紧,他无法相信面前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年轻人拥有如此之大的力气,以至于他甚至连抗衡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纠缠在一起,在客厅内不断跌撞。许参商利用自己更加庞大的身躯不断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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