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叔父讲,卿天五百一十岁那年,在青城山遇到了一位昆仑弟子,名曰苍术。
如真思念我,倩君摇衣袖。
应效白苍术,勿将痕迹露。
嗯,是个好名。
这位苍术小兄弟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举将卿天的魂儿勾了去。自此一别,惹得她日思夜想,不顾昆仑天险只一股脑追了去。这一入情网,便又是五百年。
随着年龄逐渐增长,棠樾为其不平,撂下鱼竿愤愤而来,将卿天的苦水吐了个尽。叔父身为月下仙人,听闻此事更觉大任在肩,也便有了后来的事。
要我说啊,她那时初上昆仑,还是个娃娃家。那苍术为昆仑一派,更是个榆木脑袋的娃娃了。
俩娃相遇,不懂情爱,这晃晃五百年,也不算实打实的追求。如今魔界有女初长成,应叔父所求,这忙怎么也得帮上一把了。
按叔父的安排,我捏了个诀,化为了男儿身。不仅相貌令人看不出,嗓音也跟着有了几分磁性。
而后便趁昆仑掌门正在闭关,悄默声息地抵达了昆仑。打着外出游历多年的旗号,名正言顺地成为了众人敬仰的八师兄。
这会儿昆仑弟子正在背书习武,一旁的草丛却扑簌簌地一阵骚动。我心中有数,背着手绕了过去。
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女蹲在丛中,鬓角插着的两簪蝴蝶流苏随着脑袋一摇一摆,灵动可爱。
我将折扇从腰间抽出,出其不意,嘣地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哎呦!”她快速转过脸来,半张面具遮住了右边的面容,却遮不住她睁大的眼。
“是谁在哪——”
几位弟子听到异动赶忙大喊,我探出脑袋,弯了弯眼睛,“无事。”
“原来是八师兄,是我们唐突了。”
我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练武。
卿天仰着脖子,呆呆地盯着我看,讶然道,“你,你是昆仑的八师兄?”
我唰地将折扇打开,掩在嘴上扇了两扇,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缓缓道,“正是。”
她抿了抿嘴,眼珠四处乱转,猛地起身想逃,却被我扯着领子拎了回来。
“若我没有猜错,你便是魔界公主卿天吧。”我啪地合上扇子,弯下腰用扇角挑起她的下巴,打量了一番。
“如此花容月貌,为何以寒具遮住半面?”
“警告你啊,别碰我。”她皱着眉将扇子打到一边,脸颊逐渐有些发红,“我的事要你管!”
啧,这烈性子,知不知道我此番乔装打扮就是为了来管你的事啊……
“好好好,不管不管。”我撇撇嘴,将扇子在掌中砸了砸,“你走吧。”
“就……就这样放我走了?”卿天满脸疑惑,歪着脑袋道,“被捉住这么多次,头一回溜得如此简单,莫非有诈。”
放了都不成啊,这孩子怎么想的。
“你若不想走,也好。”我面色不变,含笑看着她,“我的房间除了主屋之外,还余一间,不如……”
“诶诶诶,打住打住!我走了!”她回答得很是利落,嗖地逃掉了。
反正你日日都来窥视,还愁逮不住个你?
望着一缕黑烟溜走,我松下肩膀一声长叹,背着双手回到了昆仑弟子中间。
“师兄,方才多谢了……”
我侧目瞥了一眼踌躇不定的苍术,啧了一下嘴,“要说什么尽管讲啊。”
“苍术想多谢师兄放了卿天。”
我耳朵一竖,掬起笑意凑了过去,“你这么在乎她啊?”
少年郎慌张地退后一步,“不不不,苍术没有,苍术不敢!”
“这两个词的意思,可差得远了。”我用扇子敲打掌心,步步紧逼,“到底是没有,还是不敢?”
“苍术没有。”他拱起手,一本正经道,“苍术自知门规不可触犯,怎会越矩。”
门规……
不知那昆仑掌门是何方神圣,竟定下如此门规,荒唐,实在荒唐。
“你说不在乎她,我不信,方才你还谢我放了她呢。”
“卿天姑娘自小便上了山,苍术与她虽无太多交集,却总归熟识几面。”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凝在嗓子眼,“苍术自知与她无缘,不想她为我平白受下苦楚。”
“行啦,你快去习武吧。”
昆仑的雪常年不化,我这不该知冷的妖精却忽然觉得有些发寒,突地打了一个冷战。
苍术不但没有退下,反倒扑通跪了下来,周围许许多多的弟子也纷纷跪了下来。
这大场面,莫非我公主的身份被识破了?
我一怔,不自然地扑了扑袖摆,“师弟们,这是何意啊……为何突然跪我,我可受不起。”
“弟子恭迎掌门闭关归来——”
什,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缓缓转了过去。
身后人距我仅仅一步之遥,步伐轻盈,雪地无痕,令人毫无察觉。武功之高深,也可知晓。
他穿着貂裘绒衣,冰蓝的袖口纹着竹影,像是昆仑山中一朵洁白高贵的雪莲。一双冰寒的瞳仁俯视而下,在对上我眼的那一刻,忽而收紧。
我慌忙单膝跪地,硬着头皮道,“参见掌门。”
那人若有所思,从鼻子中嗯出一声,随即道,“你久出归来,去歇着吧。”
看来,叔父打过招呼了……
他的语气淡薄冰凉,寒气仿佛能够钻入心间似的,令人周身发凉。我点了点头,匆忙溜之大吉。
……
晚膳时,回想起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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