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正是在外头假山嘀咕议论的那几个丫头。
“差事办得难看,还嫌我说话难听?”她气势强硬。
人向来是欺软怕硬的,见来了个硬茬,丫头们也不敢再嘴硬,全都悄无声息地垂下头去。
唯有最前头一个粉衣丫环,长得有几分姿色,仍大着胆子回话:“您是许家的小姐,我们自然是惹不起的,不过王家的丫头自然有王夫人来教训,王夫人明辨是非,定然能给我们一个公道。”
许雨菀见状,忍不住也要为程昭说话:“你这是怪我们仗势欺人了?”不过她的腔调温温柔柔,没有丝毫威势。
“奴婢不敢。”粉衣丫环轻哼一声,高傲地别过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气焰嚣张,又一口一个王夫人来压她。
程昭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生得好看,脸蛋圆润饱满,嘴唇微翘,便显得有些泼辣,不像是刚进府的小丫头,倒是跟之前的夏至有些像,在当家主母身边待久了,自然而然染上了一种骄矜气势。
程昭打量她片刻,轻轻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青柳。”
“青柳,你先前是不是在王夫人那里当差?”
提起这个,青柳扬了扬下颌,更加得意:“是啊,我娘是王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我自小便是在夫人跟前儿长大的。”
“真是好福气。”程昭夸了一句,不再跟她计较,拉着许雨菀往屋子里去,“走吧,我们进去。”
见程昭败下阵来,青柳的态度更得意了些,冲着后头的一帮小丫环扬了扬下巴,看,许府的小姐都奈何我不得。
许雨筠这两日病了,正恹恹地躺在床上,听见外头的动静,还以为程昭要帮她出出气,结果也是个色厉内苒的家伙,她失望地垂下眼,恨程昭没用。
程昭和许雨菀进了屋子,寒露忙活着倒茶,看她们的目光里带了感激,如今的境况,紫竹姨娘疯了,老爷和夫人不闻不问,只有三小姐和五小姐还记得姐妹情分,特意来王家看望。
许雨菀坐在许雨筠床边,握住她的手关切道:“二姐姐这是病了吗?有没有请大夫过来?”
“不需要你们假惺惺!”许雨筠把她的手推开,面上带着生人勿进的疏远。
她一向骄傲,偏偏最狼狈的模样被她们两个看见,心里自然有气。
许雨菀神情有些尴尬,咬着唇,小心翼翼地:“二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还是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
她冷言冷语:“你们如今过来,不就是看我笑话吗?”
“怎么会!我们是亲姐妹,自然希望你好好的。”许雨菀急急忙忙表明态度。
“是啊,二姐姐,我们今日过来,千真万确是来看望你的。”程昭也温声细语对许雨筠道。
紫竹已经疯癫了,如今唯有许雨筠的处境有可能唤醒她,甚至撬开她的嘴,程昭打算做一次尝试。
见她们真诚客气,许雨筠的脸色总算好看几分,语气依旧懒懒的:“你们能帮我什么?能改变我如今的处境吗?能救我离开王家吗?”
许雨菀言辞恳切:“我去求求父亲母亲,或许他们有法子。”
“我这里的境况他们早就知道,至今都没派人来问一句,你真以为你去求,就有用吗?”
许雨筠很灰心,父亲只在乎利益,曹秋柏是嫡母,对她只做到面子上的照拂,自从紫竹被送去花茶庄,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她了。
她自小在紫竹的庇护之下娇养着长大,衣裙首饰,胭脂水粉,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事也都能做到,前十几年,她以为事事都是顺心的。
可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她嫁了人,尝遍了人情冷暖,还被青柳那丫头欺负,真是耻辱窝囊到了极点。
程昭轻轻开了口:“求人不成,那就求己。”
她话里带着深意,许雨筠和许雨菀都下意识地看向她:“你有办法?”
“二姐姐受了委屈,主要还是没抓住王少爷和王夫人的心。王夫人是你婆母,也是这府里当家主母,当务之急是哄好她。至于王少爷,则是夫妻间的事,二姐姐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修补夫妻感情。”
“这些我自然知道,”许雨筠不满地追问道,“我就是想知道,该怎么做?”
程昭吐出两个字:“身孕。”
身孕?王子安根本不来她这里,如何有身孕?
许雨筠还想再问,程昭已经拉着许雨菀出了屋子。
青柳正坐在檐下嗑瓜子,闲适又自在。
程昭深深看了她一眼,冲她招招手,青柳果然跟了出来。
程昭递了一锭银子过去,语重心长:“青柳你从前是伺候夫人的,应当也知道,人有东山再起的一日,我家二姐姐毕竟是王少爷的正妻,你不敬着供着也就罢了,还是不要惹着了,日后处境换一换,你尚有后路。”
看在银子的份上,青柳这一次没再顶嘴,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而此刻的屋内,许雨筠正在低喃:“身孕,身孕,我到哪里去有身孕?”
寒露忽然道:“小姐,或许,身孕指的是夏荷姨娘?”
处理掉夏荷,这事许雨筠想过很多次,可是夏荷谨慎小心,里里外外把院子守得密不透风,出入时身边总跟着七八个丫环婆子,她无从下手啊。
“若是母亲在就好了。”许雨筠眼神有些黯然,往日里母亲总会用尽一切手段护着她的。
寒露便提议道:“要不,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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