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客栈里在睡梦中的众人,突被一声声雷霆之怒给震了个激灵——
“啊啊啊,他娘的!!
“我他娘的,我的腰玉怎不见了?!”
“这他娘的什么狗屎地方!大花,大壮!”
许是不见人去她房间,开门声过后,响起阵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他娘的,都给我醒醒!我玉佩不见了,赶紧起来给我找!!”
白欢:“……”
她的确是导了一出玉佩失踪事件,有借口继续留在镇上,但乌古古的没让她早上五点就开始演!
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一捅旁边的人:“大壮,起来了。”
北泠眼都没睁,拉过被子闷住二人的头,捂住白欢的耳朵隔绝噪音入耳,含糊道:“睡觉。”
白欢头一歪:“噢,呼……”
九娘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正齐,披着里衣好声好气地安抚暴怒的大小姐。
葛覃吼道:“如果我他娘的知道在何处丢的,还用得着叫你们?我他娘的哪里知道我去过什么地方?!”
心里直纳闷,臭情侣搞什么呢,咋还不起来?
她觉着此时应该踹开那道门,才附和她暴怒下的正常反应。
心里双手合十,求求了,拜托你俩穿着衣服。
深呼吸提气,抬腿用力一踹,再一吼:“我他娘的让你们起来!”
十分好奇王爷跟王妃睡觉,会是谁摁谁谁搂谁的李鑫,过去一看,呀,原来是王爷搂王妃。
九娘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这…他们还未醒,大小姐咱们先去他处吧。”
白欢的意识在将醒不醒间游离,这时又响起葛覃的大吼,直接给她吼狂躁了。
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睛,也不管旁边有哪些东西,拽住一个就往门口扔:“吼你大爷!”
被当做抱枕扔到空中的北泠:“……”
在半空中做了个后滚翻,平稳落地,对着几张懵逼的脸,淡淡道:“这是我们夫妻二人的早晨情趣。”
葛覃:“……你扔我,我扔你?”
“嗯。”
“……玩得还挺有个性。”葛覃一个激灵回神,差点忘记人设,吼道,“赶紧给本小姐起来洗漱!”
半盏茶后,几个镖师围坐在一块,葛覃连连拍桌:“那是我娘亲送给我的诞辰玉,我不管,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小姐找出来!”
白欢轻嗤道:“你自己丢的干我们屁事?协议里可没帮你找东西这一条,什么破玉,再买一个就是了。”
“诞辰礼物能一样吗?我不管,若找不到,你们的酬金就别想要了!”
白欢戏瘾大发,一踹凳子,指着葛覃:“我他娘真是受够你了,一路上要什么给你什么,还他娘的给我无理取闹!来吧,打一架吧!”
“怕你啊,我爹从小就请武师教我拳脚防身!”
九娘一直作壁上观地抽旱烟,见二人要打起来,才过去拉架。
白导跟葛影后演了会戏,之后以提前定好的剧本收尾,白欢为五斗米折腰,留下给葛覃找玉佩。
白欢与北泠装模作样地从收绣品起初找起,一个小时后到了守家村,远远就看见一个梳着羊角辫的丫头,双腿跪在石磨前,上半身匍匐在地。
白欢一愣,忙走过去,蹲下身:“二丫?”
二丫微微抬头,脏兮兮的小脸隐约可见几个巴掌印:“好心的姐姐跟哥哥,是你们呀。”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你跪在这里做什么?你娘呢?”
二丫嘴巴一撇就哭了:“俺娘快饿死了,俺娘说不让俺去跟村里人要东西吃,那俺跪在这里讨东西,俺娘就不会骂俺了。”
“你家在哪里,带我去。”白欢抱起她,心疼的给小可爱擦着眼泪,“我记得你娘好像卖了两件绣品,四两银子,怎会没东西吃?”
二丫拿手背揉着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俺爹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要俺了,俺奶说是俺娘的错,她打俺娘,骂俺赔钱货,还把银子给抢走了。呜哇……俺娘把东西都给我吃了,俺娘快要死了。”
白欢拿手拍着二丫的背,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压下那个“草”字,糟老婆子!
“别哭,姐姐在,接下来该怎么走?”
“呜呜呜,往,往右。”
二丫奶奶钱氏共两个儿子,跟大儿子住在前院,在小儿子跑了后,就将母女俩赶去了后院住。
那残败不堪漏雨漏风的茅草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算是夸奖了。
钱氏隔三差五就来闹一闹顺点东西,在得知二丫娘赚了四两银子后,更是变本加厉。
带着大儿媳妇将银子抢走,还把能拿的能吃的全都给撸走,要不是隔壁邻居心善救济,母女家早上个月就双双饿死了。
说是也是巧,二丫母亲跟白欢一个姓,白氏奄奄一息地躺在铺着一层布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几个厚衣服,虚弱地睁开眼:“丫丫,你是不是又去要东西了?别去了,大家都不容易……”
她饿的发晕,视线里只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挣扎着就要起身:“你把谁带来了?”
白欢忙摁住她:“大嫂你好,我是那俩千金的镖师。”
“有礼了……你们怎来了?”
白欢来之前没带零嘴,朝北哥巴巴地伸出双手,她知道的,北哥身上一定有备份。
果然,北泠默不作声地从怀里掏出三包递给她。
“谢谢我的哥。”白欢火速将油纸袋拆开,拿了包易咀嚼的绿豆糕递给白氏,“白大嫂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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