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百姓们见识的少,所以他们便对那些理解不了的东西用玄之又玄的说法弥补上去。
今天他们在这种事情上能自己圆回来,焉知来日受到欺压之时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安慰自己?
一来二去,也就习惯了。
失去了反抗所需要的自信和勇气,只能被强权宰杀,人是需要自己醒过来的。”
这些事情说出来有些超纲了,张茯苓不太能立刻理解,秦时笑了笑也没多作解释,只是说,若是这次事情若是过去了,他倒是有开学堂的想法。
从窗户往外望去,接连多日的大雨终于消停了两天,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比以往更热闹了几分。
太阳从头顶向西边滑过去,越过安县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节次鳞比的建筑、低矮的城墙、群山、密林,定格在某一刻,血红色弥漫开来。
城外的瞿水河是流经安县城外的一条大河,足有十数丈宽,深不见底。
多日以来的大雨并未让这条孕育了无数生命的河流崩溃,波涛汹涌的河面尽管疯狂翻涌,一浪又一浪拍打着的河岸,但它此时却依旧如同以往无数的岁月中一样,涛涛东去的同时,默默滋润着流经过的大地。
不远的农田中两道劳作身影已经坐在了田埂上,微风吹过,黑大汉胡乱抹去汗水,掀开水壶猛地灌了几口,掏出一张早已冷硬的大饼嚼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农妇放下背在身后的篮子,里面竟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娃,那小娃娃从母亲背上下来,顿时哇哇哭了起来。
农妇见状心疼地小娃娃抱在怀里,嘴里轻声哄道:“哦哦——狗儿不哭,不哭,娘在呢,吃饼么,来,让爹爹拿香喷喷的大饼给狗儿吃,好不好?”
那黑汉子闻言咧开嘴笑了起来,仔细擦掉手上的泥垢,从冷硬的大饼掰下指甲盖大小,又沾过水,这才慢慢递到小娃娃的嘴边。
“狗儿,看看这是什么?哈哈,爹喂饼给你吃,啊——”
小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盯住了那一小块饼,立刻止住了哭声,伸长了脖子去够。
突然,一阵山呼海啸地声音从远处的身后传来,那声音迅速接近,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那小娃娃还没够到饼子,见爹却转过身去了,顿时又哇哇大哭起来,可这回再没人哄了。
视野中,一丈高的巨大水墙陡然从远处横推过来,时间定格在男人手抱住身边妻儿的一瞬间,便被水墙狠狠碾过去。
天边,日落。
秦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
这几日由于事情太多,他便和叶思楠两人住在了勾栏后面的院子里。
秦时本来想着再县里在买一套宅子,张茯苓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为此倒是发了一通脾气,说是勾栏后面的小院房间多的是,偏要浪费钱财再买一套,分明是想离得她远远的。
再加上叶思楠从旁相劝,秦时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勾栏后面小院的客厅里,张茯苓正在说着有关城外洪灾的情况。
“……上游的大坝被冲毁了,影响的范围很大,城外十几个庄子几乎全被淹了,庄稼、屋子、牲畜,全都遭了灾……来得太突然了,没有人想得到……”
秦时脸色阴沉得可怕,语气极重地吐出两个字:“人祸!”
正说着的张茯苓微微一愣:“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秦时一拳砸在了桌上:“白莲教干得好事!”
说罢,秦时豁然身道:“我要去一趟县衙。”
叶思楠道:“我跟你去。”
“嗯。”
“我也去!”张茯苓急忙也站了起来。
“不行,有你娘在这里保护你,你乖乖在家锁好门窗不要外出就行,现在城内暗流涌动,你没有武力在身,跟着去太危险。”
张茯苓犹豫一瞬,还是点头道:“那好……你们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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