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月是谁?
在江东府提起她,上至九十老者,下至牙口小儿,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阴狠恶毒、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无恶不作、尖酸刻簿、笑里藏刀大抵形容的就是她。
没有人喜欢她,可是人人都怕她。
在江东府,陈素月说的话比知府大人还管用
这样一个恶妇死了,陈素月竟然死了。
因为一个不小心,她被摔碎在地上的瓷器碎片扎破脑袋,江东府的“第一恶妇”陈素月就这样死了。
人们说,活该。
这样的女人不死,天理难容。
就在陈素月死的那天,西城城边上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巨大的雷声刚刚落地,躺在木床上的林花枝猛的睁开了眼,然后吐了一大口血。
“花枝……花枝,你不要吓娘呀!”一直守在床旁的妇人忙扶起林花枝,轻轻帮她揉着背心。
“我……这是哪?你是谁?”终于顺过气的林花枝一脸疑惑的看着妇人,然后突然低头看了看她的手。出现在视线里的两只手苍白纤细还极其粗糙,正微微颤抖。
见林花枝有些不对劲,妇人哭的更伤心:“花枝,我是娘亲呀,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花枝?事情似乎不对劲。
抬头四下一打量,摸摸脸,林花枝沉声喝了妇人一句:“哭什么哭,把镜子拿来。”
妇人一惊,倒忘了哭泣,瞪着眼睛看了林花枝好一会,才慌慌张张从床边的小几上拿过一面铜镜递了过去。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眉稀疏,不算大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干裂的嘴唇上泛起了死皮,整张脸毫不起眼。勉强还算得上浓密的头发此时杂乱的披散在身后。
林花枝怔怔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从最初的震惊到后面的惶恐,她的内心是翻天巨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花枝!”妇人小心翼翼叫了她一声,想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张家的那门亲事,我……我们就退了吧!”
林花枝转头看着妇人,脸上全是惊谔神色,然后,她问:“我是谁?”
妇人一惊,不对劲,真不对劲,可是她还是说;“你姓林呀,花枝,难道说你伤了头?”
“不对,我姓陈。”林花枝厉声打断妇人的话。
“花枝……”妇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在她眼里,她女儿恐怕真是伤到头了。
不等妇人再说话,院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只见一个少年跑了进来,不等把气喘均,就叫嚷起来:“娘,姐,东城那边刚刚传了消息过来。陈……陈素月……死了……恶妇陈素月死了。”
手一颤,林花枝手里的铜镜“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花枝!”
“姐!”
妇人和少年同时抢上前来,围在床前,着急的看着林花枝。
林花枝苍白着脸,看了看身前的两人,身子不住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半天过去,却只见一滴眼泪涌出眼角,慢慢滑落脸庞。
一丝苦笑挣扎的浮现在她的脸上——她,死了。
……
没有人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来的太突然,甚至她一直在怀疑这只是一场梦罢了,只不过她还没醒来。
两天过去了,无论她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没法搞明白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结果始终只有一个时,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她不再是陈素月,不再是那个人见人怕的陈素月。那个人人都害怕的陈素月死了。
此时,现在,她,叫林花枝。
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管是何种原因,林花枝不愿再去细究,这种事恐怕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指不定还会把她当怪物一样看待。林花枝现在最关心的事是,陈素月怎么死的?
她怎么死的?
曾经的陈素月,现在的林花枝对她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除了记得那天早上她喝了一碗粥后,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任凭她想来想去,脑海里除了模糊还是模糊。
“你说陈素月是失足滑倒,然后被地上的白瓷碎片弄死的?”林花枝站在院子里,看着身前劈柴的少年。
“我的好姐姐呀,这都是你第几次问我了?”少年直起身子,无奈的看着她。
可是,林花枝不打算绕开问题:“陈素月的房里铺的全是上好的波斯地毯,又怎么可能失足滑到?还有那白瓷碎片又是哪来的?林雨阳,你且把话说明白。”
林雨阳扬着十五岁的脸庞,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姐,你是不是跳河时伤了头?你怎么知道陈素月房子里铺着什么?再说,那个恶毒的女人都死了,你管这些干什么?”
这话把林花枝给问住了,半天,她才闷闷不乐的道:“陈素月死的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人怀疑吗?”
“怀疑什么?按我说,那女人死了活该。要不是她,咱家也落不到这般地步,也就不会有张家那事,自然你也不用着去跳河了。”林雨阳狠狠的说道,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花枝脸色沉了下去。被人当面咒“死了活该”,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开心起来。
“雨阳,别胡说!”从里屋传出一声低喝。林家两姐弟抬头看去,屋里走出一妇人,站定在屋门口。她先瞪了林雨阳一眼,脸上全是责怪的神色。而看向林花枝时,脸上是暖暖的温柔,冲花枝招了招手,妇人道:“花枝,你身子还没好,别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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