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珵没有明说,但霍云浅几乎是一瞬间get到了他的意思。
殷将军是已故恭孝太子的友人,而吴贵妃正是殷氏之女;
更重要的是,她还曾经差点与霍家二公子霍明俊定亲——
这三条消息,无论哪一条被公之于众,都将引起如今朝堂上舆论的强势反弹。
当年明德帝突然驾崩,恭孝太子也遭遇北疆刺杀身故,另一位嫡子秦王尚幼,这才使得庶出的应王作为候补上位,便是如今的庆宁帝。
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对于庆宁帝皇位得来途径的合法性,始终有人质疑。
一定会有人借此发难,追问当年恭孝太子真正的死因。
“所以,这件案子就要在这儿按下去不表了么?”霍云浅咕哝。
许珵捏了一把她的脸,“为今之计,唯有暂且见好就收。尤其,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差池。”
他的手从霍云浅的小腹上轻轻拂过,眼神充满了温柔,“我们的孩子也是。”
霍云浅嘟嘴,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承认道:“这一次是我拖累你了。”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拖累’?你我本就是一体。”许珵自然而然地接过话,目光变得深邃,“而且,若真论起来,是我将你拖入这局中。”
如果不嫁他,凭国公府的基业和小国公霍明佑如今的声望,霍云浅定能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安然无虞过完此生。
可谁能想到,她会和他的命运捆在了一起呢?
霍云浅依偎着他,舒服地闭上眼睛。
虽然这人吧,以前是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老男人,但现在的表现至少好多了,而且还越来越上道了。
她的眼光,至少在重生一回之后,变好了很多。
许珵的手轻柔而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脊背,好像在哄孩子入睡似的,渐渐的,霍云浅还真有些困了。
“查还是要继续查的……”她低声道。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不踏实,也不知是什么方面还有待改进。
既然许珵已经不方便在明面上出手,那么就要靠她的人脉了。
她脑海里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卢启思的身影。
也不知道最近他在家里忙什么,如果闲得慌,她不妨把这桩单子交给他处理。
报酬嘛,不如……就让他入股“宜居”?
“嗯。”许珵应声,微微笑。
即便他不说,何飞容也会出手。
毕竟,那对夫妻对于这件事的热切,一点不亚于对霍采儿身份的关注。
但根据昨晚的情况,这夫妻俩如今应该不会再对霍采儿的身份有什么疑虑了……
许珵摇了摇头,轻轻搂紧了身边的小妻子。
“干什么嘛?”霍云浅嗔了一声,半梦半醒间由着他捏弄,忽然一道灵光闪过,连忙直起了身子,“吴贵妃那边——”
她终于想到有什么安排欠缺了!
既然庆宁帝不想让当初二哥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就要将所有的人证灭口,而吴贵妃就是首当其冲要杀的人!
“我已经安排了人。”许珵的声音从容不迫,“何总管多年前在京郊置了一座宅院,只有我与他们夫妇二人得知,连”
霍云浅不说话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安心地窝在许珵的怀中睡了过去。
……
……
京郊别院。
四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墙头落在院中,其中一人肩上更扛着一个硕大的麻袋。
四人进到院内的屋中,拧动墙上的机关,墙壁上出现一处入口,四人便匆匆从入口进去。
沿着蜿蜒的楼梯向下,很快抵达了地下的密室。
黑衣人放下肩上的麻袋,解开袋口,露出了女子年轻姣好的容貌,正是浑身狼狈的吴贵妃!
黑衣人解开她的穴道,又渡了一丝真气过去,吴贵妃终于悠悠醒转。
看清自己面前的几个蒙面人,吴贵妃花容失色,挣扎着要起身,“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不得无礼……”
一声女子的冷笑在背后响起:“殷从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么?”
“殷从雪”三字,瞬间令吴贵妃的脸色变得灰败。
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三个字了?
甚至连当初含情脉脉叫着她“雪儿”的那个人,也早已不在了啊……
吴贵妃低下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颗颗坠落。
良久,她哑声道:“几位将我带离天牢,究竟是……需要我做什么?”
方才冷笑的女子又笑了一声,“贵妃娘娘还真是爽快的人。”
吴贵妃闭上眼睛,神情已经镇静了许多,“各位的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
她心里清楚,这四人方才若是晚到一步,她已经被一道白绫绞杀,这世上从此不会再有她的存在。
至于杀她的人……
吴贵妃笑得凄凉,心中更添几分绝望。
方才冷笑且咄咄逼人的女子正是郑妍音,见吴贵妃这样的态度,她眉梢一挑,正要上前叱问,却被旁边的何飞容伸手拦住。
何飞容向她微微一摇头,以唇语道:“何时能改改你的急性子?”
郑妍音冷哼,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这人说话用唇语,倒是给她留了点面子,但以为这样她就会领情么?
何飞容眉头轻拧,他明显感觉到了妻子今天的反常。
自从昨夜跟踪了霍采儿回来,妻子仿佛见了鬼似的,精神不振仿佛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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