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殿外的内监又进殿通传:“陛下,贵嫔娘娘来了。”
萧道成仍然背朝着众人,只是抬起手来心不在焉的招了招,内监会意,这便回到殿外去传谢贵嫔进殿。
谢贵嫔进殿与谢徵对视,互相剜了一眼,而后就俯身行礼,道:“妾叩见陛下。陛下,妾适才在华林园与山阴县主谈心,忽见有刺客……”
不等谢贵嫔说完,萧道成便不耐烦的斥道:“朕知道了,你不必多说!”
谢贵嫔见萧道成这般恼火,料到他想必已经知道是萧易夫派人刺杀谢徵了,她于是暗暗向那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看了她一眼,而后就低下头,似乎也是在回应她。
萧道成此回如若当真处置了萧易夫,必然也会因此记恨谢徵,这谢徵心中自然有数。她暗自思忖了一番,想她如今还需竭力讨好萧道成,自然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让萧道成对她心生隔阂,她怕是还得找个机会在萧道成跟前唱唱红脸,给萧易夫求求情。
不过,今日谢贵嫔苦心设计萧易夫,也的确使她正中下怀,她何尝不想令萧易夫栽跟头?
既要给萧易夫留情面,又要令萧易夫受罚,这可将她难住了……
未多时,萧易夫就匆忙赶来了,她生怕萧道成又发难于她,打一进殿就一直怯怯的低着头,只敢抬眸偷偷看一眼殿中几人。见谢贵嫔站在一边,而谢徵与北军中尉陈庆之站在另一边,殿中跪着一个内监,心里头既有疑惑,又是七上八下的,她走到大殿正中央停下,规规矩矩的欠身行礼,忐忑的唤:“父皇。”
萧道成这时才转过身来,却是没给她好脸色,一转过来就伸手指着她,怒斥:“跪下!”
此时的萧易夫正张皇,被萧道成这般训斥,不必屈膝,就已然吓得双腿发软,从而往地上一瘫,就此伏首了。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萧易夫也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见萧道成发怒,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即刻就向他求饶了。
萧道成朝萧易夫走近,站在她面前,微微俯首看着她,而后伸手指了指那个跪在地上的太监,阴着脸问:“那个人,你可认得?”
不难看出,萧道成这样询问萧易夫,看来对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萧易夫看了太监一眼,一脸茫然的回萧道成:“回父皇,儿臣不认得他。”
话音未落,太监即刻就跪着爬过来了,拉扯着萧易夫的衣袖,惊恐的说道:“公主,我是黄鼬!我是黄鼬啊!”
萧易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挣脱开他的手,一把将他推开,斥道:“拿开你的脏手!你是什么东西!本宫根本就不认得你!”
“公主,卑职是黄鼬啊,您怎会不认得卑职!方才在昭阳殿,公主还吩咐卑职去华林园杀山阴县主呢,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吗!”
萧易夫怔住,一想萧道成方才那样大发雷霆,她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为何事,她当即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昭阳殿!什么杀山阴县主!本宫根本就不认得你,何时指使过你杀人!”
正当萧易夫准备向萧道成解释之时,萧道成却陡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黄鼬,狐疑道:“卑职?你不是内监!”
黄鼬佯装大惊,连忙伏首在地,哭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卑职是义兴公主的面首,一直被豢养在公主府中,是公主吩咐卑职假扮内侍的!公主平日很少召见驸马,便一直是卑职陪伴在公主左右……”
殿内众人都愣住了,唯独谢贵嫔,表面上虽诧异,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谢徵亦是震惊,她可是万万没想到,谢贵嫔为了算计萧易夫,竟会如此诬陷她。
陈庆之自知这是宗室家事,是关乎皇室颜面的,必是看不得,也听不得,于是连忙告退,曲平也急忙给殿内一众内监宫女打手势,示意他们退下。
萧道成怒不可遏,攥紧了拳头,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萧易夫的确曾与他开口提起过,想要豢养面首在府中。
“你……你胡说!你胡说!”萧易夫惶恐万分,连滚带爬的前去拉扯萧道成的衣角,哭诉道:“父皇……父皇,您不要相信他,儿臣根本就不认得他,此前更是连见都没见过他,更遑论豢养面首,派他杀人,父皇……求您相信儿臣……儿臣是清白的……”
“公主!”黄鼬也跟着爬了过来,说道:“卑职虽只是下人,可自认对公主您从来也是忠心不二的,公主今日,又怎可如此对待卑职……”
“你住口!”萧易夫已然气极了,更是崩溃了,她陡然嘶吼一声,吓得黄鼬不敢多言。
萧易夫而后又向萧道成哭喊:“父皇……这个人他想害儿臣,求父皇不要相信他……”
黄鼬见势,于是又暗暗侧首与谢贵嫔对视一眼,他随后就冷静下来,同萧道成说道:“陛下,卑职与公主同床共枕三年,看过公主每一寸肌肤,公主的腋下,有一块元宝形状的胎记,公主的神阙穴(肚脐眼儿)旁边,有一颗黑痣,还有公主左腿的膝盖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是公主小时候荡秋千摔的,这些,卑职都是一清二楚的!卑职真的是受公主指使,才敢假扮内监,混进宫里,求陛下明查!”
他受谢贵嫔指使,而谢贵嫔是看着萧易夫长大了,萧易夫身上哪处有胎记哪处有痣哪处有疤痕,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如今既是要陷害萧易夫,必然做足了准备。
萧易夫听到这些话,已然是瞠目结舌,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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