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萧赜紧皱眉头,一脸苦相。
谢徵愣住,“殿下的意思……莫非陛下是有意如此安排?”
萧赜叹了一声,只道:“说到底,父皇还是不信任孤,为了牵制住孤,可谓是煞费苦心!”
“殿下身为太子,心系天下自是理所应当,可眼下这形势,德音只怕殿下去了,日后便再也回不来了……殿下,九真郡,万万去不得!”
“孤可以不去,可孤手下的将士却不得不去,”萧赜言语间,怒意难以平复。
谢徵愣住,“殿下是说……”她并未继续说下去,可萧赜的意思,她自也听懂了。
她原以为萧道成的目的,仅仅只是要将萧赜调离建康,如今才知,原来萧道成顾忌的,并非萧赜这稳如泰山的储君之位,而是他手中的兵权!
想来他早料到萧赜必定不会接旨前去九真郡,便使出这样的招数来,逼萧赜交出兵权。
“自古太子不将兵,殿下手中有兵权,陛下忌惮于此,倒也可以理解,”谢徵感叹:“可他如此设计殿下,着实令人唏嘘。”
萧赜长吁:“现如今,父皇给孤下了死命令,要孤在两天之内做好决定,要么,由孤亲自带兵前往九真郡,要么,孤交出梁郡的兵权,由他派别人前去。”
倘若萧赜真的去了九真郡,那无疑是被迫放弃了储君之位。
秦始皇长子,历史上颇有盛名的公子扶苏,便是个血淋淋的先例!公子扶苏素有贤德,本该继承大统,可他却被秦始皇派往上郡,与蒙恬守边暴师经年,修长城于北疆,驱匈奴入大漠,建城数十座,扩地数百里,不可不谓有功。可到了最后,天下却因赵高与李斯的奸计,落入公子胡亥手里。
萧道成曾说过,秦始皇既然会派公子扶苏前往上郡,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扶苏做储君。
好一番推测与分析!
如今的萧赜,不就是曾经的公子扶苏么?
萧赜也是太子,萧道成有意派他去九真郡,是否有易储之心,其意昭然!
要么,放弃储君之位,要么,交出兵权,继续同几个兄弟明枪暗箭的争权夺利,将来还不一定能稳坐天下,萧道成这可真是给萧赜出了个难题!
谢徵亦是思来想去的在客堂中来回踱步,紧锣密鼓的思量对策,可今日之事,实在棘手,倘若只为派人前往九真郡支援倒是好说,可如今萧道成指名道姓的要用萧赜的兵,他是有意想借此机会收回萧赜的兵权,这可就不好对付了。
“殿下当初从梁郡赶回来,可有带兵?”谢徵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紧张。
萧赜摇头,回道:“孤当初是轻兵启程,身边只带了几个精兵,以作护卫。”
“那,殿下的兵符呢?”
萧赜迟疑了一下,他在犹豫要不要同谢徵实话实话,犹豫过后,终究还是没有对谢徵有所保留,于是答道:“当初回京之时,孤便担心父皇会收回兵权,所以,孤便将兵符一分为二,一半随身带回建康,另一半,藏在梁郡官邸。”
谢徵斟酌道:“梁郡也需有精兵驻守,陛下不会糊涂到想从北境调兵到南境的,他想要的,不过是殿下的兵权,既然殿下手中的兵符只有一半,就算给他了,对他来说也是没有用的东西,至多是收回去,防备着殿下造反。难不成,他还想再派人去梁郡把另一半兵符也拿回来?
现在是什么世道?天子派人到军中收回兵符,如此紧急,定会叫人以为,天下又要改朝换代了,到时军心不稳,北境边防涣散,陛下可是得不偿失啊。”
“你的意思是,要孤主动将那一半兵符交给他?”
“殿下若能主动交出兵符,倒消了陛下的疑心。”
“可……”说起交释兵符,萧赜是怎么也舍不得的,纵使谢徵说这样对他有利,他也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谢徵自然知道他的顾虑,于是说道:“殿下不必忧心,此事,德音心中已有对策,殿下既不用亲自去九真郡,也不用交出兵权。”
萧赜向来是个刚毅之人,而今心中虽有苦楚,却不会太过洋溢于表,谢徵心知他要强的性子,也断断不会用甜言蜜语去安慰他,只会叫他放宽心。
她一说这话,果真就拉回了萧赜的思绪,他顿时舒展了眉头,欣喜的问:“是何计策?”
“此计,非三言两语可以言说,还望殿下信德音一回。”
见谢徵言语间眼神坚定,萧赜自也安心了许多,他本就相信谢徵的手段,便也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说道:“好,孤相信你。”
谢徵送走萧赜,又回到桓陵的院子里,同家奴丫鬟叮嘱了几句,便带着玉枝去偏厅吃饭了。
天色已晚,萧映被谢贵嫔留在含章殿用膳,母子二人吃过晚饭,便在含章殿前的院子里散步消食,谢贵嫔从前朝听到了九真郡的战事,便特地叫何少言去式乾殿打探了虚实,却得知了萧赜的事。
“扶南国攻入九真郡,郡守朱周不敌,你父皇,今日在式乾殿召见太子,有意派他前去支援。”
“哦?”萧映诧异,忙问:“派大哥去?那大哥他去么?”
谢贵嫔哂笑:“他自然不去,当初驻守梁郡三年,好不容易才被召回建康,如今又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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