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陆氏见着李氏,又为之愤愤不平,继而又道:“你说说,这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mí_hún汤啊!啊?叫你对娇娘不闻不问,成天惦记着她,现如今又为了她,连你亲弟弟都死都不放在心上了!是不是有朝一日,她杀了你娘,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徵沉默良久,终是忍无可忍了,她怒道:“顾夫人慎言!你要教训自己的儿子,我管不着,可你对我百般羞辱,我一忍再忍,没想到你反而得寸进尺!”
“听听,听听,你听听!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啊!”顾陆氏拉扯着顾逊的衣袖,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子庚,你可要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不要让她蒙蔽了双眼,今日是她兄妹害死你弟弟,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够了!顾夫人,我兄长杀了你家九郎,他自会偿命庇他,可你凭什么说,是我纵容他杀人!你顾家亦是士族,在建康颇有声望,试问有谁愿意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麻烦!难道在你眼里,我谢徵就这么喜欢与士族结仇?”
谢徵自知撇清关系是绝无可能了,可她总归还想再挣扎一下,殊不知顾陆氏对她的成见在心里头已然是根深蒂固,换言之,顾陆氏今日是铁了心要她死!
随后果然就听顾陆氏说道:“他若没有你这个做郡主的妹妹,如何敢对我的儿子下手!”
顾陆氏这话说出来,竟叫谢徵无可反驳,是啊,谢缕若没有她这个做郡主的“妹妹”,又怎么敢肆无忌惮的将出身士族的顾九郎推下楼呢……敢情这一切都成她的错了?
谢徵不再同顾陆氏周旋,只将火都撒在陆己身上,皆因她抬眸望见陆己安安静静的坐在公堂之上,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实在叫她不痛快!
“陆使君,公堂之上如此吵闹,你却不闻不问,是在看戏么?你这个京兆府尹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还审不审案子了!”谢徵一顿训斥,陆己才反应过来,当即抄起惊堂木猛拍了一下,喝道:“肃静!肃静!”
堂下安静下来,谢徵带着玉枝和尤校退至一侧,顾逊便也拉着顾陆氏退到另一侧站着,李氏仍然贴心的搀扶着顾陆氏。
陆己而后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问话鸨儿和花魁娘子:“孙氏,你二人方才指证谢缕在与死者顾遇争执之时,将顾遇推下楼致死,可是确有其事?”
鸨儿看了谢缕一眼,点了点头,谢缕却争辩道:“人是我推下去的,可我也不是有意要推他,只是一时失手,这可算是过失杀人?”
陆己直言:“过失杀人,一样是死罪,你既已认罪,那就签字画押吧。”
他说完,坐在一侧书案前的主簿便站起身来,拿起面前手写的状纸,又拿来红印泥,递到谢缕跟前,谢缕手指上沾了红印泥,却迟迟不在状纸上摁下,反而望向谢徵,而谢徵这时偏又有意将脸别向公堂外,着实是不想再看见他了。
谢缕无奈,最终还是摁下手印,主簿将状纸呈给陆己过目,陆己看后,即刻定了罪,道:“来人,将犯人谢缕,押入死牢,三日后问斩于西市!”
听闻三日后问斩,谢缕到底还是害怕的,他听谢徵声称不会包庇他,如今可不敢确信谢徵一定会救他,便又想着如何威胁逼迫谢徵,偏偏人前又不好多话,他于是心生一计,在差役将他押着走出公堂时,回头对谢徵说道:“妹妹,牢房里的饭菜我怕吃不惯,这两天,你多送些饭菜给我。”
谢徵自然听出了他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他有话想同她说,又是人前不好说的话,看来谢缕这是不相信她会救他,她应道:“哥哥放心,最后这几天,我定会好生待你。”
差役将谢缕押走,顾陆氏见谢徵还相安无事,心中不平,便质问陆己:“陆使君,杀人凶手判了死罪,那这个帮凶呢?难道她没有罪么?”
这顾陆氏与陆己原是有亲的,人前倒是一点都没沾亲带故。
“母亲,”顾逊压低了声音,劝解道:“该处置的都处置了,您不能不讲道理啊。”
“我不讲道理?她害死你弟弟,我不过是想为你弟弟讨回个公道,你却说我不讲道理?”顾陆氏这下又开始纠缠起来,顾逊无言以对,谢徵走到顾陆氏跟前,凝眉歉疚道:“顾夫人,我知道,纵然家兄以命相抵,顾夫人也未必能解恨,九郎的事,我亦愧疚难安,他的后事,我会协助料理,只希望顾夫人能节哀保重。告辞。”
谢徵说罢,转身离去,顾陆氏侧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忽又失控起来,冲着谢徵的背影嘶吼道:“你以为几句歉疚就能偿清我儿血债?我告诉你,不可能!谢徵,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是闹到圣驾跟前,我也一定要你为我儿陪葬!”
顾陆氏说罢,浑身瘫软,险些跌倒,幸得顾逊与李氏夫妇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又走到顾遇尸首前,瘫坐在地上,一阵哀嚎,陆己走下来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元娘啊,子壬已去了,你莫再伤心了,节哀吧。”
“叔公……”顾陆氏仰头看着陆己,嗫哝着唤了一声,她与陆探微的父亲陆惠晓是嫡亲姐弟,二人皆是陆己侄辈。
谢徵走出京兆尹府,一言不发的登上牛车,玉枝同她坐在车内,尤校则与车夫坐在辕座上,驱车前行。
玉枝骂了句:“那个顾夫人,好歹是名门闺秀,怎么竟是个蛮
喜欢冠盖簪缨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