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稍恼,刚送走一李美人怎料又来一个,抬颚望去,却见是姜湘如,启朱唇甚是不耐:“免礼罢。”
姜湘如巧笑兮兮盈盈起身,本想去长乐宫拜见,路经御花园却见一华服倩影,定晴一看方认得是姜妩,忙莲步上前行礼。
“娘娘真是好兴致,”姜湘如莞然笑靥,“这御花园可真是皇家林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姜妩轻绾耳边几缕青丝,声冷冷:“百花争艳,本宫却唯独爱晚香玉。”
晚香玉,寓意危险的欢愉。
“晚香玉只在夜间散花香,娘娘可真有兴致,夜间赏花。”姜湘如羽睫低垂,清喉娇啭。
姜妩瞥其一眼,并未言语。
“家父于嫔妾入宫前便常常与嫔妾提及娘娘,道娘娘深得皇上宠爱,让嫔妾入宫后多多请娘娘赐教侍奉之道。”姜湘如见姜妩不言,续言道。
姜妩反问声如击青瓷:“本宫怎得皇上宠爱?”
“且说皇上赐予娘娘独居的长乐宫。”姜湘如双眸微转,贝齿隐约染溢薄薄莞尔,“所谓长乐未央毋相忘,这已足够体现皇上对娘娘的心意。”
姜妩眸中难辨心思,素手捻帕捂唇,倨傲仰首眄其:“美人真是好才情,不知前儿个侍奉皇上可还习惯?”
姜湘如一霎乱了心神,柔荑不由自由紧握,指尖泛白,少留理绪,强勾起一抹笑:“谢娘娘关怀……只是这怯雨羞云之事,嫔妾不知如何……“
言未尽,脸颊便隐隐透出一抹红,旁人看来不过是少女羞红。
“罢,本宫不打趣了。”姜妩一阵嗤笑。
原以为那人一手带大的人有何厉害本事,如今看来,不过也只是有股娇门贵女特有的自觉高人一等的骄傲罢了,不过如此。
姜湘如知姜妩之笑其中的含义,柔荑握得更紧。
“美人长得果真标致,”姜妩望了望周围的花儿,话中语意不明,“本宫以为醉心花才配得上美人,只可惜宫中从不栽种此花。”
姜湘如脸色恁时苍白,半响,方缓言:“嫔妾……从不曾见过此花,如此说来,倒是嫔妾寡闻了……“
姜妩见其脸色变换只觉可笑,醉心花,他国道是黯曼陀罗,寓意……思及此,姜妩唇畔姽婳讥讽弧度。
“走快几步,快些把残枝清理了,不然让长乐宫那位娘娘看见,有咱们罪受。”不远处两位太监抱着堆枝叶低着头匆匆走过,前头的那位年纪稍长的公公是内务府的总管李胜。
“李公公,这好好的莲花池,怎地说清便清了啊?”后头的小太监不解地抬头询问,李胜正欲开口却瞧见了姜妩,连忙上前俯身作揖:“奴才参见皇贵妃。”
后头的小太监更是抖着手,不敢直视。
“瞧李公公这眼神,姜美人也是你们的主子,怎能不行礼?”姜妩丽音婉转,瞥了眼他手中的枝叶,微微屈身,取出小枝带着莲花瓣的枝叶,脸色刹那转变,“何以还有莲花?难不成本宫人微言轻,说的话都不算数?”
李胜扯着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地:“莲花池的莲花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是奴才去请示了一下皇上,收拾残枝才迟了些,望娘娘赎罪!”
“哦?”姜妩鸦睫沉下,“那皇上怎么说?”
李胜屈着身子,声儿颤了几颤,眉眼间尽是惧意:“皇上说,此后御花园再不得出现莲花……”
姜妩恍若未闻,细细地瞧着手中的莲花,茎上表面粗糙,玉指触到枝头尖似是有刺,猛地一刺,竟是出了血,哂道:“如今,你这残留的莲花,可是刺伤本宫了。”
姜湘如垂眸,压着秋瞳中的波光。
底下跪着的两人更是心胆俱寒,不住地磕头:“求娘娘饶命!”
浣宜俯身递上真丝薄纱帕,姜妩并不言语,掷莲花于地,接过丝帕拭去血珠。
“娘娘,”姜湘如依依福了身,悠悠然开了口,“嫔妾以为,李公公不过是迟了些,也并非有意让娘娘伤了玉手,这莲花池何其大,公公能在两个时辰内清完已是拼命,中秋将近,娘娘不用过于动怒,免得,招了苛待宫人的名声。”
耳边娇珠琳琅音,姜妩昂首凤眸淡扫覆林与阴,半响,护甲抬起姜湘如的下巴,似笑非笑:“姜美人,果真是人美,心善。”
姜湘如心间颤了一下,垂眸,一副恭顺样:“娘娘过誉。”
“这莲花可有大用处,可镇心益色,驻颜轻身,”姜妩觑她面色,是嗤莞尔,转而向伏地的两人开口:“李胜,将那些未清的残枝败叶,都送与姜美人宫中。”
“嫔妾,”姜湘如翠娥微敛,“谢娘娘赏赐。”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宫了,”姜妩素手抚眉望天妃唇勾,“美人且在这御花园好好逛逛罢。”
姜湘如依依下礼莺声胭胭:“恭送皇贵妃。”
待姜妩莲步远去,那小太监方才搀扶着李胜起身,向姜湘如道谢,离去。
姜湘如静默,松开紧握良久的手才发觉已微微渗血,弯身拾起地上姜妩扔下的莲花,双眸闪过一抹恨色。
那夜她知晓是自己侍寝,听见姑姑道贺,她虽早受人教导但并未与除父亲姑父外的男子有过任何接触,内心忐忑中亦带一抹期待,沐浴更衣侍晚奁,宫人抬其至养心殿榻上让其静候圣上,谁料她待至半夜,吴佞都没有出现,恍惚中听见瑶琴声,姜湘如精通音律一听便知是绿绮瑶琴,而天下皆知此珍琴皇上送与了皇贵妃,如今这弹琴之人除了姜妩还会有谁,琴声断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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