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道?”
荀老夫子小声重复,他听到第一轮的题目,先是明显的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画道,明面上的意思显而易见,画就是绘画,道就是道路,画出一条道路,看上去非常简单,就是没有绘画基础的人,随意勾勒两笔,也就出来了。
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代表了这片天地最终极的奥秘。对于修行者而言,道,即是修行之路。
这画道,往小了说,画得是心中追求的修行之路,往大了说,画得是这群少年对这片天地的理解。
他看向神色淡然的老师杜衍,心中想到,对于这群少年来讲,这道题目难度实在是有些高,但是却异常贴合现今的这群少年。
因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开始修行,不要说对天地的理解,就连修行之路是什么样的,可能都不是十分清楚。
并且,一会儿画出来了,评判也不好评判,因为没有具体的依据,每个人经历的事情不同,对世界的理解也不同,这是外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知道的。
荀老夫子考虑的东西很多,他对杜衍出的这个题目,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但是也有诸多他不明白的地方。
场上的诸多少年,没有荀老夫子那么深的阅历,刚刚听到题目之时,各自脸上的神情,比老夫子精彩多了。
“画道?是什么典故?有哪本典籍中记载过吗?”
少年之中,有人小声的嘀咕,他自认整本《通典》,烂熟于心,却从来没有哪句圣贤之言,有提到过“画道”的。
“是啊,绘画之术乃是小计俩,难成大器,画道画道,只有画,哪里来的道?”
一个对绘画有所了解的少年开口说道,他的理解与众人不同,认为大先生所谓的画道,乃是一些落魄画师所求的天地大道。
白玉广场之上,此时,一片寂静,一些熟读《通典》的少年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对方都是一头雾水。
云中朝着不远处的封伶看了一眼,发觉她也是瞪眼大眼睛看着自己,心里暗叫不好,可是,当他转头,看到大部分人都是一般样子之后,窃喜不已。
不苦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光头,脸上是一副为难的神情,他偷偷瞄了一眼前方的杜衍,又看了看涂天和云中,笔已经被他拿起来了,却迟迟不肯落下。
与所有人不同,涂天听到题目之后,抓起毛笔,随意的蘸了蘸墨水,直接就画了起来。
他勾勾点点,
时而窃笑,时而将笔头咬在嘴里,一副思索的神情,时而对自己画出来的东西非常不满意,涂涂改改,但是样子却认真的不行。
桌上这纸也十分奇妙,用完一张,就会自动再出现一张,涂天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他的周围,就落了一堆他不满意的作品。
离他不远的一个少年,名叫秦志,他瞄了瞄涂天的那些“大作”,脸上露出讥讽之色,学渣就是学渣,字都认不全,还妄想通过考核?
众人都还未落笔,涂天的大作就已经诞生了几十张,他们各自的神情不同,有的嘲讽,有的惊叹,不过看到此番情景,也都埋头作画。
荀老夫子听到之前一个少年的疑问,也是情不自禁的想,难道老师真的是在寻找那消失已久的画道?可是也没有听说老师他对画道有什么兴趣啊?
绘画之道,古已有之,且门派类别众多,出过的高手大能,也是不可计数,其中最厉害的应该是那传说中的画圣王微。
提笔生风,落笔化雨,乾坤变幻,万物造化,皆可寄托于一支画笔,可为天地画形容,为神灵作像,为万世绘太平观。
他所著《写像秘典》,集画道大成之术,另开蹊径,创造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亘古奇术,被列为天地十大秘术之一,可惜已经失传了。
自王微之后,画道才被主流认可,流传于世间,可是到了如今的时代,因为战斗力太低,且研究会耗费大量时间,画道已经式微,鲜少再被人提及。
荀老夫子想到此处,心中叹息一声,静静地等待下面的少年作画。
张先耀面色高冷,气度沉凝,他没有理会场上那些少年的窃窃私语,听到这个题目,他眼中奇光闪烁,随即闭目沉思。
不一会儿,他猛然睁开双眸,顿时之间,星光灿烂,一股大河倾流,巨斧劈山的气势,轰然爆发而出。
他提笔蘸墨,如蜻蜓点水,又如老龙游天,随意一笔落在白雪似的纸张上,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凝滞。
随后他收笔,长吐一口浊气,持笔之手颤抖,额头汗水滑落,似乎这随意的一笔,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
等了一会儿,他双手捧纸,来到杜衍身前,弯腰恭敬的将画作举过头顶,沉声道:“先生,学生已经作好了!”
“这么快?!”
他这一声,惊醒了许多正在沉思之中的少年,他们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恭敬俯首的张先耀,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之色。
云中的心思压根不在如何解决这道题目上,他左顾右盼,想从周围的
少年手里找到答案,没想到他们桌上的纸张,现在也是一片白。
张先耀率先交卷,云中的脖子伸的老长,都快变成长颈鹿了,他想看到张先耀到底画了一些什么,让自己参考参考。
可是,他坐在最后面,张先耀坐在最前面,尽管他目力惊人,却也什么都看不见,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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