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人会问到“道教以老庄为人生之指导,道法自然,淳朴不事礼节,不以俗事为务,我们作为道教徒,怎么能去从事俗务,而束缚自己的身心呢?我们崇尚自然,一切追求返璞归真,当然以住深山为最好了。”
其实这涉及到三个问题,一是礼教与自然的关系、二是避世与心隐的关系、三是和光同尘与淳朴固守的关系。
这个问题在魏晋时期,就为世人所重视,并成为争论的焦点,但后来都皈依于郭象的“内圣外王”之说。首先、礼教是形于外的规矩,这些并不影响我的内心,礼教与自然,礼教的出现也是自然发展的产物,两者是一不是二。
其次、祖师立教,怎么能没有一个法度,我们推崇老庄思想,但是老子曾为周朝柱下史,孔子曾问礼于老君,可见老君是非常知礼的,虽然《道德经》说“失义而后礼,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如果我们能相安于无识无知之天,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既然民智已开,礼教已设,我们如果既不能做到清虚寡欲、又不能守礼,那岂非放肆?就像晋人教导出嫁的女儿一样“好事尚且不能做,何况坏事?”很多人,以道法自然为由,放荡自己的行为,以此为放达,都是违背祖师教训的?祖师立教,何尝不以礼教?
朝拜高真,有一定的仪范要遵守,而表文的格式更是严格按照礼制。所以礼制不但不违背道教精神,更使得道教丛林有了规范,而能长久,道士遵守礼制,才能赢得世人的尊重。子曰“不学礼,无以立。”
避世,就是逃避繁杂的俗世。我国著名的隐士陶渊明有首诗写的非常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岂因地气尔,心远地自偏。”因为心不近于尘俗,所以结庐人境,也没有车马的喧闹。所以重阳祖师说“得道之人,身在凡而心在圣境矣。”
其三、似乎道士和青灯黄卷,扫地煮茶联系在一起,是深山中隐士的样子。
讲个故事,有一回孔门的弟子叫子贡的,去寻找夫子,看见一个老翁抱着个壶在浇灌菜地,子贡告诉他说“老人家,你可以用水车啊?”
老翁摇摇头说“我哪里不知道有水车呢?但是这都是人心技巧所作,人如果用这些东西,会破坏自己内心的淳朴,我以此为耻,所以宁可抱着壶来灌园。”
说完,子贡脸刷一下全红了。似乎老翁的话语更符合道家精神,但是郭象却不认为,认为老翁是固守于一偏,而不能圆通无碍,道家之精神在于与时推移。素隐行怪,特意做些与常人不一样的事情,多是为了博得名声,这些都符合太上的教诲。标新立异,虽然容易招来名声,但是骂名也随之而来,大道只是一个平常、所以简易、不变。
神仙本是凡人做,能做好凡人,开心健康的过每一天,潇洒无挂,则几乎可矣。诸君若能明了“内圣外王”之义,则能明了人间道教之说。太上宝诰说“隐圣显凡”,说老君隐去其圣真的面目,而以凡人的形象出现,所以道家人士多深藏不露。过分的彰显自己,非太上弟子。
道教不仅追求逍遥出尘的仙真世界,同时饱含“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的济世情怀,更为关怀现实人生的此岸世界。“重生贵生”的道教始终充溢着积极的生命意志和幸福的生活情调。
叶公子高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常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
吾食也执粗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阴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
庄子通过虚拟叶公子
高向孔子的发问,引出了有关叶公子高奉命出使齐国的事。叶公子高面对虚伪的齐王,在完成君命的压力和忧惧下,陷入了在“人道之患”的身体刑罚和“阴阳之患”的心灵创伤之间挣扎的尴尬境地。
陆西星对此注曰,“若不能得其欢心,则事故不成,不成则使不称职,而人道之患将及其身。成则思虑烦劳,将使气郁而血不畅,故阴阳之患随之”。
所谓“人道之患”即是身体的负担,所谓“阴阳之患”即是心灵的创痛。换句话说,在这种纠结的生存处境下,叶公子高的身心都难免受到伤害。透过叶公子高的这种遭遇,庄子试图说明人在世事纷扰的社会中难以逃离的生存窘境。
对于叶公子高和今天当下人徘徊在“人道之患”、“阴阳之患”两者间的尴尬处境,庄子又借助孔子之口给出了以下解答: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可不慎与!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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