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把推开门,屋内如众人所料一片狼藉。
柜子、茶碗、桌子、凳子、梳妆台……无一不被摧残。
春桃的眼睛发红,她冲进屋里将地上身着白色xiè_yī的女子扶起:“冬霜、冬霜……你怎么样了……”
冬霜挣扎起身,听见春桃的声音,她笑开了,笑得癫狂:“春桃姐,春桃姐,你来了,太好了……我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你给我药好不好!给我药!”冬霜的眼睛发红,指甲无意识地扣进春桃的肩膀里。
曲裾衣厚,奈何冬霜力大无比。春桃只觉她的指甲要挖进她的肉里去了。
春桃疼得咬紧嘴唇,额上冒出冷汗,她不叫疼,她将手放在冬霜的背部,尽力安抚她:“等等,再等等。姐姐知道你难受,姐姐拿到钱了一定给你买药……”
“药、药……药没有了……没有了……”冬霜眼神近乎疯癫,她使劲摇晃春桃的身子,失去理智地大喊,“药,我要药!你说过会给我药的啊……”冬霜忽然捂住头部,目眦欲裂。她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捶打脑部。
“啊!啊啊啊!”冬霜尖叫,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下来,“姐姐,姐姐,婉姐姐!求你了,给我药,我好难受,好疼啊!”
“娉婷……娉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春桃搂着冬霜,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悲痛欲绝,“姐姐没有筹到钱……你再等等,姐姐今晚会和其他姐妹拉客来的,再等等,再等等,马上就能用药了!”
冬霜仍然不停叫疼,叫难受,额头布满青筋,死命挣扎。
春桃死死搂住冬霜的背,手里的荷包掷出:“海棠,你去和吴老四说,只要他把药拿过来,我就是他的了。”默默地抹去眼泪,神色归于平静,柔和的眉宇中带着决绝。
“春,春桃姐……”夏风小心翼翼地出声,“我们,我们……要不再想想办法。”
“是啊,春桃姐……”其他女子都暗暗垂泪,不带希望地劝解。可是,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老鸨带着其他人走了,留下了空壳子。她们姿色普通,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筹到大钱。而冬霜的药费就是个无底洞。
她们这些人都受过春桃的恩情,以前她对她们多有照顾,因此才在这里苦苦坚守。
春桃明亮的水眸归于死寂。她控制住冬霜的四肢不让她伤害她自己。
“小心!她要咬舌头!”忽来的声音,春桃大惊,本能之下把手伸进冬霜的嘴里。
“唔……”春桃闷哼一声,表情隐忍。
冬霜咬破了她的手。
但,无妨。
幸好,她没有咬到舌头。
叶珩站在海棠的身边。她擦擦眼睛要出去,叶珩拉住她:“不急。”叶珩转头对她道:“让我试试。”他松开海棠的手,走向狼藉的中心。
春桃泪眼迷蒙。十指连心,她疼的颤抖。
叶珩低头,观察咬住春桃手的女子——她的喉咙在动。
她在喝她的血!
得出这个结论,让叶珩吃了一惊。
他面目严肃,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眼疾手快地、在春桃来不及反应之下,扎进冬霜的脖子处。
“你做什么!”春桃惊叫出声。
叶珩的左手精准地握住春桃伸来的双手。他低沉道:“莫急。她只是睡过去了,先把你的手抽出来。”
春桃一颤,听话地把手抽出。
两个指头上刻着深深的牙印,鲜血咕噜地冒出。一滴正巧落在了冬霜的嘴唇上。这时,陷入沉睡中的女子伸出红艳艳的舌头,把唇上艳丽的血珠卷进了嘴里……之后,冬霜安静地沉睡过去。
其余人因叶珩的突然出手而面面相觑,加上视线被叶珩和春桃两人遮住,模模糊糊看不见全貌,这一幕仅有叶珩和春桃两人目睹。这个动作不禁令春桃背后发凉,她求助地看向叶珩。叶珩则把精力集中在了冬霜的脉象上。
过了好一会儿,叶珩放下冬霜的手腕。
春桃止不住希翼,颤声问道:“怎、怎么样?”或许,她不应该指望一个小姑娘。这样的年纪,哪怕是天资纵横,医术能有多高明呢?
叶珩的表情难以捉摸,让人难以猜测脉象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没有正面回答春桃的问题。相反,他提出了要求:“我能看一下你们给她吃的药么?”
“这……”春桃迟疑了。
“可是有不方便之处?”
“并无不便……”春桃低声道,“药都吃完了。我们是从一个行脚大夫手里得到的药,已经没了……”
没了……叶珩皱眉,她不是方才还说要换药的么。
“听闻……”许是,察觉了叶珩所想,春桃又道,“这里的地头蛇吴老四手里有和郎中一样的药,但要天价……他要我委身于他,药钱可免去一半……”
原来是这样。
这下有点难办了……
叶珩蹙眉道:“包药的纸张、碗、残渣……一个都没有吗?”
“药是白色粉末,郎中说直接吞下即可。”春桃发愁道。
叶珩不死心地道:“想一想,真的一丁点儿痕迹都没有么?”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这些女子里来回扫视。
“有……”一个女子怯怯道,是夏风,“前几天,冬霜吃完了药,药包留着没扔。我怕吴老四拿假药糊弄春桃姐姐,所以一直留着……”
春桃闻言大喜:“快拿来!”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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