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是我。”男人的声音再度出现。叶鸢寻这才将视线移到脚下,只见一条墨色的蛇正昂首望着自己,难道是阿墨?!
“阿墨,是……是你在说话吗?”叶鸢寻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问道。
“嗯。”妖幻骨吐了吐蛇信子,“赶快随我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叶鸢寻心中暗自惊叹,自己在别人玩儿泥巴的年纪玩儿了一条蛇,还是一条蛇精,一条会说人话的蛇精!
而今天,她还是第一次听阿墨说话,心中虽波涛汹涌,足下却是紧紧地随着前面的阿墨。若阿墨有歹意,自己也落不到今天这般田地了吧?就这样,一人一蛇便在这深山老林中行走着。
“阿墨,你叫什么名字?”叶鸢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道:“那个,我之前并不晓得你会说话,所以叫你阿墨……”
“我叫妖幻骨。”前面的蛇没有回头,淡淡回答道。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叶鸢寻想起白日里自己还与阿墨,不对……是还与妖幻骨在花园里玩的事情。
“怕你发生意外,一路寻着你的味道,就寻了过来。”
“意外?”叶鸢寻心里一紧,果然有事!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眼儿,冲上前,几乎要跌在妖幻骨面前,竟丝毫不觉得疼,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话来:
“难不成是城中有何变故?我父母如何?”
“他们……”妖幻骨僵住,停下游动,立起身来,回头看向叶鸢寻,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告诉我!他们如何了!?”
见妖幻骨眼神闪躲,叶鸢寻心思通透,便晓得恐是大事不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回跑。可才跑了几步,脚下却被一个物体绊到,又重重的甩倒在地上,一时也忘了计较。
她迷茫地望着妖幻骨,嘴角有咸咸的液体流过,竟是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风在耳边呼啸着,竹林里的竹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妖幻骨从未见过女孩子哭,此刻也有些慌了神。
眼前的女孩他是相当熟稔,从小跟个假小子似的,什么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
“你别哭呀,他们……他们在魔族攻入的时候还在死守城池,坐镇天启城,守护着城里的百姓。”
说着,妖幻骨叹了口气,接着道:“可那又怎样呢?那可是魔啊,区区凡人,又怎能抵挡住魔的侵入……”
听罢,叶鸢寻像被抽走了所有的气力,瘫倒在地上,嘴里重复着“魔”字,却再不见半滴眼泪流出。
原来如此,怪不得向来镇定自若的母亲会那么惊慌……
怪不得从来舍不得让自己独自出远门的母亲会着急的送她远行……
怪不得向来最心疼自己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来送自己……
明明当时自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为什么自己没有仔细地发现这些反常,发现这些不妥呢?
她仰起头,望着天,眼里深邃起来,鼻子里发出冷哼。
这么多年了,京都的那位还是心里有所忌惮,忌惮到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
叶鸢寻心中愤恨,似有压抑多年的力量,正在她体内悄然苏醒。
多年前。
那时候的叶鸢寻和父亲母亲还住在京都。
小时候的她在小字辈里颇得皇祖母的喜爱,被皇祖母亲自教导。
皇祖母时常说,女子需识字,善女红,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却也需拿得上台面,方能彰显皇室女子的修养。
或许是自小长在皇祖母身边的缘故,时长陪着念佛的叶鸢寻也琢磨透一番自己的佛理。她自小虽贪玩,但对长辈的教导向来是遵从,绝不会悖逆一二。但至于是否能学成,就得看着这技艺是否与自己有缘,有缘学成自然欢喜,若无缘也不可强求。
聪明伶俐,又长相可人的叶鸢寻自然得到皇祖母的加倍宠爱。可正是皇祖母的这份恩宠,百官也尽是见风使舵之人,父亲在朝中的威望日盛,却让当今刚即位不久的皇帝有所忌惮。
而这份心思一旦在心中悄无声息地埋下,一旦触碰,揭开在众人前,那么迎接的就只有万劫不复。
短短数月,朝中颇有声望的贵族接连遭遇牢狱之灾……
直到有一天,父亲下狱。
奈何当年她也才八岁的年纪,叶鸢寻知晓后,只能跪在殿前,哀求皇祖母,哭着让皇祖母相信父亲是被冤枉。那是她在宫里第一次哭,一哭便哭了好些日子。
终于在半月后,一道圣旨,皇帝封父亲爵位,划了封地,于是一大家子连夜出京,到了天启城后就再也未离开过。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的天,似乎和白日的天空,一般无二……
叶鸢寻聋拉着脑袋,深深陷入泥土中的指尖已染上了鲜血,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们要追来了,快走!”妖幻骨望着来路方向,无尽的黑暗里,似有无法预知的危险在悄然来临……
见叶鸢寻此时神色恍惚,妖幻骨一时情急,低声道:“你若是想你父母死不瞑目,那就好好呆在这里,但若还能顾虑你父母一二,就该振作起来,先保住性命,待再寻他日,报今日之仇!”
“叶鸢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到底懂不懂啊?”
语毕,叶鸢寻这才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眸重汇聚起一点光亮,重新打起精神,起身,坚定地跟着妖幻骨继续赶路。
她想,决不能就这样死在这荒野中,绝不!
终有一天,她要让别人从自己身边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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