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玄德这一拉和一蹬,将两人硬生生又送出去七、八丈,但离终点还是不够近。
唐云希再次以血肉模糊的双脚踏在水面上奔了几步:“等我儿子……长大之后,告诉那小子,他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说完,他将自己的剑塞在夏侯晴手里,然后奋尽全部力气将她给抛了出去。唐云希自己却和吕玄德一样,摔进了池水中。
夏侯晴施展身法一跃,踩了两下水面,终于冲进了蓝云漩涡。而吕玄德和唐云希,都再也没有从戮血池中浮起来过,唯有一团白气从血水中升腾而起,然后极速飞离,不知去往何处。
……
进入第五殿之后,夏侯晴俯身泣不成声。她是亲眼看着唐云希从毫发未伤一趟一趟地变成惨不忍睹的模样。一个救了所有人的功臣,最终自己却没能撑过来,实在是让人痛心。至于吕玄德为何要帮助二人,夏侯晴此时压根没心思细想。
其他高手见夏侯晴如此悲伤,也猜到唐云希的结局了。
“我会竭尽我所能。但若是闯宫毫无希望,我也不会莽撞送死。毕竟在下刚刚当上父亲,还望诸位体谅。”回想起闯宫之前唐云希所说的这句话,众人不禁唏嘘嗟叹。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正是唐云希创造出了希望。他的确没有莽撞送死,而是在把所有同伴都送出了戮血池之后才壮烈牺牲的。
诗曰:
英雄多才俊,
美名天下闻。
素衣如雪映,
豪胆生一身。
龙驹渡血海,
白练破尘昏。
形消魂归去,
香气满乾坤。
历经第四殿的凶险,不仅同行之人又少了一个,活着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大家坐在第五殿的门楼前,尽皆一语不发。门楼墙上“纠伦殿”三个大字与字上面古怪的符号似乎在散发着幽幽的亮光。门内一片棕褐色的浓云,不知又笼罩着何等凶险。那想象中阴曹地府的阎罗大殿,也无非如是吧。
这一次,高手们休整的时间非常长。戮血池的水也不知为何如此之“毒”,沾染后形成的伤口难以愈合,还一直慢慢往外淌血,即便以外伤药敷上也无济于事。众人只得用布条将伤口紧紧绑住。
被池水伤得最重的当数伍宗言了。他不仅身上沾了不少池水,脸上也被溅到了一些,幸而眼睛无事。脸上的伤口格外的疼,用布缠上之后就闷得发痒,气得他口中一直骂骂咧咧的。
“宝珠”独自坐在墙边低头思索着。他心中十分疑惑,父亲訾玉华与这些“阎罗殿”的守卫者究竟有什么关系?訾玉华名号“阴阳司”,难道他果真成为了指引亡魂前往阴曹地府的引渡人?可是这些高手也不是亡魂啊。
魏伶卿算是在第四殿中伤得第二重的人。她清理完伤口之后,开始抓紧时间制作符咒。在这个古怪又危险的地方,许多自然常理根本行不通,符咒倒是派上了大用场。经过之前那一场抽丝剥茧般的讲述,她得知当年那两个孩子依然活得好好的,所以心结已经完全解开了。如今再看她的面容,眉宇之间少了一丝冷淡,多了一分坦然。
夏侯晴凝视着唐云希那柄剑,一言不发。
剩下的几位掌门都在讨论那戮血池水的实质究竟是什么。
张崇武留意到夏侯晴手中的那柄剑,联想到秋老那柄剑被池水所溶蚀的场景,他发现了一个非常矛盾的现象:“那池水甚至连极品仙剑都能消溶得一干二净,为何那些骷髅与尸骸却漂荡在其中呢?”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尸骸碎骨就是为了吓唬我们,所以用了什么方法保持不被池水所化?”嵇钦岑道。
张崇武瞥了他一眼:“我们这等高手什么惨不忍睹的尸骸没有见过?能吓得到么?就算吓到了又如何呢?吕玄德自始至终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啊。此外,若是戮血池中一块尸骸都没有,我们这群人除了唐云希之外,有谁能闯得过来?”随即,他又摇头道:“不对,恐怕连唐云希都没办法。我们先头行进的那段距离,远超过后来他数次往返最后一段的总距。”
嵇钦岑说:“说明吕玄德果然没有杀心呗。”
“就算没有杀心,我们也死了一个同伴。”马凤烟道。
“说明真正的凶险来自于‘阎罗十殿’,而非守卫之人。”张崇武的这个想法立即受到了嵇钦岑的反驳:“那第二殿、第三殿又是怎么回事?第二殿那个厉阴德害得剑圣牺牲了,第三殿的余洞明险些害死我们所有人!”
“可是我总觉得,杀死他们的过程有些过于简单了……”张崇武抱着胳膊陷入了沉思。
“要我说,这一切都是那个訾玉华的阴谋!当初八大帝皇为何要攻打景钧洲?说明景钧帝皇就不是个好人!这次大家却为了守御景钧洲而集结,这本身就不太合理。偏偏我们这些当世最强的高手被骗来闯莫名其妙的‘阎罗十殿’,莫不是打算先将我们骗离战场,然后在这里一并解决?”嵇钦岑大放厥词,还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景钧帝皇就是后土圣祖!”“宝珠”道,“你怀疑我爹也就罢了,怎地还能怀疑上后土圣祖?”
嵇钦岑振振有词:“嘁,什么‘圣祖’?不过一个大妖而已!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天知道后土打的什么算盘!”
“即便是妖族,那也是我们清微界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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