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美远远地就听到家里人声鼎沸,进门一看,侧屋门口聚拢着家里的七八个亲戚,都是各家的媳妇居多,老少爷们这会也都没几个在家的,都是出门打工的打工,去城里带娃的带娃,知己的就是老二媳妇云绣了。
云绣站在门口,见俞美进来,她就三步两步上前把俞美的胳膊挎住,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说起悄悄话,“嫂子,一会你千万得撑住,我哥他走了,昨天晚上喝农药了。”
俞美脚步踉跄,双眼圆睁,“喝了农药?他走了?你骗我呢吧!”她一把甩开云绣的手,想往卧室床上跑去。
云绣又急急地拉住俞美,“嫂子,你别急,我没和别人说我哥喝药了,就说他是得病了,是我今天中午来家里招东西才看到哥的情况的,我哥怎么突然这样了?”
“他就是得病了,肝癌,他没让跟大家讲!我去看看他!”俞美脸上凄惶一片,又扒拉开云绣的手,向卧室冲去。
大家急急给俞美让出一条道。
眼前,陈建强直挺挺地躺在了那里。
俞美疯狂地扑上去,摸上陈建强的额头,又摸上他的胸膛和手臂,到处冰凉一片!
俞美只觉天旋地转,登时就昏了过去。
一时之间,大家伙也都吓懵了,云绣赶紧给俞美掐人中、抚胸口,好半天之后,俞美才悠悠地醒转过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老东西怎么就撇下这一大家子先走了。亲戚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扶到正屋陈小鹿的床上躺下。
俞美挣扎着起身,“云绣,我家那几个孩子都给他们打去电话通知了吧?”
“打了,一个打通的没有!”云绣气呼呼地说。
“可能都在忙吧,唉。”说完这话,俞美就躺那什么也不说了。
云绣看这情景,就留下一个人在屋子里陪着,她出来跟大家说大哥得了肝癌,所有人都愣了,这陈建强病了也不跟大家说一声,那心软地早已经掉起眼泪。
云绣却没时间调理情绪,只是继续给家里人打电话。
那边厢,陈小鹿正在高速上开车,谭天上了个夜班正在家里补觉呢,陈小鹤则正在家里厨房热火朝天地炒着菜呢。
陈小鹿的这一单特别忙,他不想停下来听电话,打算等一会下了高速再说,谁知道是不是骚扰电话呢。
终于,在云绣又打了一遍电话之后,先联系上谭天了。
“天,赶紧回来吧,你爸不行了!你给你姐和你弟都联系联系,我打了一下午电话了,谁都联系不上。”
谭天整个人一激灵摔下了床,她被二婶带来的消息吓傻了,坐在地上呆了半天,才想起联系潘龙一起往家里赶去。
陈小鹿下了高速就看到手机上的二十几通来电,还有谭天发来的微信,“速回,爸去了!”陈小鹿下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去是去哪了还是死了的意思,手颤颤巍巍地回拨,紧张之下,连摁了三遍才打出去。
“姐,咱爸咋了?”
谭天这会还在回家的路上,她听到陈小鹿的声音就哽咽起来,“咱爸去了,咱爸喝了农药了!他肯定是怕连累我们,就自己先走了!”说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小鹿大叫了起来,“真的?!”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这句走了音的话吓坏了。
爸爸的消息实在来得太突然了!
“真的呀,弟,我也好想这是假的!你说咱爸就不能等着咱们多伺候他几天再走嘛!”谭天说话间又开始哭了。
陈小鹿看看身后那满载的货车,总不能就这样再开4个小时开回去吧,“姐,我这货还有半小时就送到了,我还是先去放下就赶回去。”
“行,行,你别急啊,路上开车一定要慢点。”
陈小鹤也终于在晚上七点多拿起了手机,傍晚这段是她最忙碌的时候,又要管着老二又要盯着老大作业,还要做晚饭,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般。
她也被那句话吓到了,赶紧把自己反锁到卧室里开始打电话给谭天。
这时候谭天已经到了老家,看过了爸爸,去正屋里陪着俞美呢,俞美一直长吁短叹,整个人抖得如筛糠一般。
“姐,你怎么才接电话呀!咱爸没了!”谭天一边说话一边从屋里走出来。
陈小鹤在这边半天没有发出声音,那眼泪已是哗哗地决堤一般淌下来,慢慢地又变成了嚎啕大哭,“咱爸怎么这么狠心,他怎么能这样就没了!”
“姐,姐,别哭了,小心吓着两个孩子,你赶紧买票回来吧。”谭天很想跟着姐姐就这样一口气哭下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小鹤呜咽着挂了电话。
谁能想到,陈建强会做出这种事!陈小鹤恨不得飞过去打自己爸爸一顿,怎么能有这么狠心的人,不给儿女们一点点尽孝的机会!
那边,谭天强压下悲痛,随同家里的亲戚们操持起丧事要提前准备的各项事务。
陈小鹿还没回来,他卸下货物后,本应该等着装好车才能走,他也不装了,开着空车就急吼吼地往回跑。
路上,马老板来电把他骂了一通,听到陈小鹿说死了老子,马老板才不好再继续发作。
陈小鹿提醒自己一定要当心当心,脑子里却时不时地跳出老爸在孩子过满月那天来送钱的情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一个劲地抖个不停,他知道自己再开下去恐怕要出事情了,只好赶紧把车拐到服务区里,他停好车跑到洗手间坐到马桶上就开始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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