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亚大律师的办公室,在罗大状进驻之前,是一家中医铺子,而在世界各地捐钱捐物之后就变成穷光蛋的罗力亚也没什么钱买新家具,于是整间屋子依旧充满着原来铺子的古朴——墙上摆着人体穴道图,另一面墙被一个中药橱占了,全是写着各种中药名称的药匣子。加上贴着胶布的桌椅,满是灰尘的旧家具,要不是看见书架上排成一整排的法律大部头,摊在书桌上的各种法律文件,蒋博瑶差点以为带路的人领她进错地方了。
米佐治还是像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啊,p.y.,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从天光墟、杂货摊还有一些倒闭的家具店买回来的,所以比较旧了一点,随便坐啊。”
“她不会介意的,”罗力亚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说:“我们当年为了案子比这个更糟糕的环境都试过,p.y.就从来都不抱怨的,还安慰我呢,哦?”
最后那一个字,是眉飞色舞的对着蒋博瑶说的。
“罗大状,”蒋博瑶神色冷淡的道:“p.y.是熟人叫的,我同你至少七年没见过了,我不是很习惯陌生人喊我名字的,都是叫我蒋律师比较好,符合大家的身份。”
罗力亚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很了解蒋博瑶,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以前的事,今天的她会更加谈笑风生,而不像现在这样,冷得像块冰。
还在生气啊。
生气,是对亲近的人才会有的感觉,但七年的时间依旧没有消气,这个事实真的是让罗力亚有些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无奈好,总的来说,大概高兴多一些。
“其实……”他扯着嘴角想说话。
然而没有等他完全开口,蒋博瑶就非常迅速的从包里拿出文件:“其实我们还是讲公事得好,入正题快一点,不用浪费大家时间。你觉得呢,罗大状?”
一边的米佐治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老表,跟着就开始认认真真的谈公事。
“这些……”米佐治皱了皱眉,望着文件夹里的资料:“是宋氏夫妇的离婚案。”
“就是这件案子,”蒋博瑶公事公办的说着:“我想你们应该看到我退出这单case的新闻了,现在我想拜托你们的事,就是代替我,成为宋谢慧敏的代表律师。”
突然退出官司,又找人作为代表律师,也就是说,她是被迫退出的。
罗力亚开始有点好奇:“你这么叻,都主动退出这单case,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蒋博瑶做人向来很公道,既然罗力亚问了,她也不会不说:“隐情就是,蒋博奇威胁我,如果我不退,他会通知他的老板,联合青融企业、lj、强心国际停止同baulaw的合作。到时公司至少会损失一个亿的生意,股东一定会开大会提出动议要求我强制退出。与其让人踢出局,不如我自己主动,起码好看点。”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身为一个以前*官爸爸为榜样的律师,米佐治相当不喜欢这种商人之间为了追求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的事情,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一向都是这样的了,”罗力亚也不喜欢,虽然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人家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午餐,要付出代价的。”
闻言,蒋博瑶没吱声。
罗力亚也明白她是不可能退出那个圈子的,p.y.跟他不一样,他罗力亚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所以他可以说走就走。蒋博瑶有一个妈妈,他曾经有幸见过,很亲切和蔼的伯母,两母女站在一起时像是姐妹……只是,无权无势。
有p.k.那样一个哥哥,蒋博瑶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是奇迹了。
“不过咧,你就这样任他威胁?”罗力亚仿佛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认识的p.y.,啊,不是,是我认识的蒋律师,一向都不是一个会对恶势力妥协低头的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蒋博瑶斜他一眼。
她双手抱臂,道:“我找你,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你以为我想同你叙旧?”
“不好意思,”罗力亚特别不要脸的来了一句:“我以为是呢。”
“……”连米佐治都忍不住把脸撇向一边假装跟他不熟,蒋博瑶就更不用说了。
“怎么样?”蒋博瑶不想跟他扯皮,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想打他:“你接不接?接的话,我会同宋太太联系,正式把这个案子交给你们。”
原本兴致勃勃的罗力亚,此时偏又磨磨蹭蹭、扭扭捏捏了起来:“那,如果我接了,不就是正式同你阿哥打对台?你知道我七年没上过庭了,那……都挺……”
这一番唱念做打,米佐治忍不住抿起嘴角,要矜持,别笑。
蒋博瑶在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给他:“如果你接了,而且这单官司赢了,那之前说的让我加入你们这个什么中心的事,我答应你。”
“是深水埗社区中心附属的民间法律中心,”这回罗力亚倒是反应快了,嬉皮笑脸的道:“其实我头先想讲的是,我七年都没上过庭,一回来对家就是p.k.,都挺有兴趣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好人,肯同我们一起锄强扶弱,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一定帮你的。”
谁跟你自己人:“等你赢了官司,我们只不过是恢复普通同事的关系,仅此而已。”
七年不见,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脸比城墙还厚,ak-47都打不透。
米佐治眼见着老表再逗下去可能会血溅当场,赶紧打圆场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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