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犹如沙砾摩擦一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股粗重灼热的喘息拍打在她的耳垂上,少女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毫不犹豫的从衣服内侧抽出一把短刃,狠狠挥向穆禹的方向。
“别动。”
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那把短刃瞬间被削成两半,旋转着插进一旁的墙壁,而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废墟发出一阵呻吟,碎石不断洒落。
穆禹立刻把格挡的肢体重新顶住楼板,现在小白的每一条肢体上面,都承受着数吨的重量,但凡有一面出现坍塌,都会导致这个小小的容身之地瞬间被掩埋。
但眼前的女孩依旧不管不顾的伸出手,用那只剩下半截的刀刃划向穆禹的喉咙,粘稠的血液从刀锋上不断滴落。
不是穆禹的血,而是女孩的,在短短几个动作里,她的手臂像是破布娃娃一样不断开裂,结痂的伤口被重新挣开,那原本就苍白到透明的面庞变得毫无血色。
“你干什么??”穆禹皱起眉,肢体将女孩手上的刀刃狠狠打开,看似凌厉的杀意实际上根本没几分力气,就像他之前判断的那样,这个女孩能活到现在还能动弹就是个奇迹。
石块崩塌的碎响从穆禹身侧传来,原本被支撑住的地方开始坍塌,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废墟重新开始震动。
穆禹感觉背上猛地一沉,骨骼的脆响传遍全身,显然仅存的几面承重墙在巨大的压力下开始断裂,这高达十几米的楼层近乎全部压在他的身体之上。
不管了。
穆禹望着躺在血泊中无力喘息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那近乎看不到起伏的胸膛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撒手人间。
“算了,就当我欠你的。”
横隔在墙板之间的长矛瞬间隐没如穆禹的体内,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接连不断的沙石瞬间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在失去了支撑之后,这座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房子终于完全倒塌,溅起的灰尘弥散了大半个城市,像极了费隆心中的那个燃烧的黑夜。
“真狼狈啊。”
他溃散的瞳孔里,男子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靠近,就像是十几年前的一样,漫天的灰尘恭敬的远离于他,被无形的风的吹散。
十几年有多长呢,费隆不怎么记得清,只是从一个男孩变成风度翩翩的青年,从一个小偷变成外人敬仰的神。
但这十几年的时光似乎也无法在男子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平淡的望着自己,以及那双眼睛里从未停止燃烧的火焰。
“费隆,12年了,你还是没有长大啊。”
男子感叹的坐在费隆的旁边,深蓝色的牛仔裤一瞬间被鲜血氤染出浓重的痕迹,但他毫不在乎,用力拍打着费隆的肩膀,哪怕每一次拍击都让费隆咳嗽着吐出大片肺叶。
“我跟你说过,改变这个世界是需要力量的,而力量,永远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力量,你看看你花了十几年营造的地方。”
男子搂着费隆,无奈的伸出手指了指四周,满目疮痍。
“你以为的那些力量,实际上只是小孩子的玩闹罢了。”
费隆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那能够创造世界的语言无法超脱生与死的界限,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时候,虚弱无力而可悲可怜。
“但是没关系。”男子笑得格外灿烂,随着他的拍击,费隆原本已经黯淡的眼睛重新亮起,某种名为生命的花朵重新在他的体内绽放,而死亡似乎都在畏惧着这个男人,默默离开。
“我们是家人,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这种时候当然只有家人才能够原谅你,帮助你。”
“费隆。”男子整理着他的衣服,让那件充斥着孔洞的服装看上去没有那么的遭。
“欢迎回家。”
“你是属狗的吗?”
穆禹闷哼一声,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如果是情人之间的爱抚,那这一幕应该足够香艳,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将脸颊深深埋进对方的脖颈。
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就不是那么友好了,看似亲密无间的拥抱中其实有着为不可察的缝隙,如果穆禹完全将重力压在女孩的身上,那估计会是西红柿被汽车碾过的场景。
再强的自愈能力和生命力,在被碾压成肉泥之后都不怎么好使。
但这一口咬的格外结实,女孩毫不犹豫的昂起头撕咬着穆禹的脖颈,谁能想到一个血都快流干的人能有这样的力气,锋锐的虎牙深深刺进穆禹的血管之中。
“松口!”
穆禹努力摆了摆脖子,想要将她摔下来,却发现女孩已经没有了动静,沉重的伤势只让她做出简单的几个动作就昏迷了过去,但那张粉红色的樱唇依旧紧贴着血管的位置,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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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凛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素净的白色,身上没有半点疼痛,反倒带着浓浓的暖意,就像忙碌了多日之后浸泡温泉一样,舒服的让人想要呻吟。
‘天堂吗?’
“嘶,医生,她该不会变傻了吧?虽然变傻了也不错,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烦人。”
“我听到了,妮娜,能不能请你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至少不要当着别人的面。”
薇凛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原本放松的面孔紧绷起来,嘴角微微的勾起,明明是微笑,但配合那漫不经心的眼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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