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欢理了理衣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有些发软的腿肚子,缓缓转过身,准备找救命恩人道个谢。
却未曾想,一道难掩娇羞的声音竟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方才多谢宁郡王出手相救,若不是您眼疾手快,我二妹妹此时恐怕已凶多吉少了,宜喜替二妹妹谢过郡王爷。”
说这话的是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的沈宜喜。
沈宜欢都迷了。
这沈宜喜是属苍蝇的吧?
每每只要一闻到权贵的味道,总喜欢上赶着去刷存在感。
之前出门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讲道理,人家救的是她,她又不是死了伤了说不了话了,要她沈宜喜替她道谢?
就……挺神的。
神经病的神。
沈宜欢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半点不显。
无视掉沈宜喜的迷之操作,她的目光顺着沈宜喜那“无意”露出的完美侧脸,很快锁定了自家救命恩人所在的方位。
那人一袭玄色锦衣,衣领和袖口处用银线勾了边,有种低调的奢华。
顺着衣领往上,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瑞凤眼,高鼻梁,薄唇殷红,一副清冷又禁欲的模样。
偏他冷眼看人的时候,又有一种极致勾人的诱惑。
总而言之,是个美男。
只是沈宜欢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人瞧着挺眼熟的。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沈宜欢绞尽脑汁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绝色。
难道是梦里?
想到梦里,沈宜欢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
她她她……她想起来了!
书里那个被她写死的反派大佬谢知晏,就长着这样一张脸!
而且反派大佬的封号正正好是宁郡王,这和刚刚沈宜喜对他的称呼是一致的。
想到反派大佬,沈宜欢就忍不住想起刚写死谢知晏的那天晚上。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晚她做了个噩梦,梦里谢知晏面无表情地质问她,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对他,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对他好一点……
一瞬间,沈宜欢的眼底闪过了震惊、恐慌、后怕等情绪,但这些最后都归于了困惑。
是的,沈宜欢很困惑。
如果眼前这人真是谢知晏,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分明记得,当初写这一段的时候,她压根儿提都没提过他,更遑论安排谢知晏救原主了。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仅出现了,他甚至还改变了剧情?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宜欢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多想。
直觉告诉她,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就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先将剧情走下去再说。
沈宜欢于是飞快收敛起眼底情绪,望着谢知晏的眼睛十分真诚地说:“刚刚……谢谢,回去之后我一定让家母备好厚礼,亲自上门答谢。”
谢知晏救沈宜欢,原本是没想过要什么答谢的。
这倒不是说他人品有多高贵,施恩居然不图报,而仅仅只是,定北侯千金不死,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好处。
所以方才那位定北侯府大小姐在对他表达感谢的时候,他甚至没想过回应。
但眼下看着正主微微仰着头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她会备下厚礼登门答谢的样子,谢知晏却忽然来了几分兴趣。
他微微挑了挑眉,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如此,本王便在府中恭候沈二小姐大驾了。”
——
因突然发现剧情开始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沈宜欢接下来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就连沈宜喜在一旁上蹿下跳,她都无心搭理。
好不容易捱到游湖结束,沈宜欢连同众人寒暄的心情都没有,径直下了画舫带着绿珠就走。
沈宜喜原本是想多留一会儿,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经营一番,攀上一个两个王孙公子的。
可沈宜欢非要走,她一个小小庶女又能如何?
不跟着走难不成一会儿走路回去?她那嫡母可没给她配马车。
只是人虽然走了,沈宜喜心里到底有些气不顺,于是一路上都在抱怨。
“二妹妹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不跟大家联络感情也就罢了,偏还一路摆出个冷脸,搞得大家都玩儿不尽兴。”
“虽说你有长平大长公主撑腰,二叔这些年也圣眷正浓,你大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可如此一来,旁人会认为咱们定北侯府的姑娘恃宠而骄的呀。”
“二妹妹,不是姐姐我说你,你这娇蛮的脾气,可是该好好改一改了,否则日后还不定得吃多少苦头呢。”
“就像今日,那画舫上那么多闺秀千金,怎么偏就你遭了暗算,差点儿被推下水呢?”
“可见是你平时四处树敌,结怨太多,这才被人记恨上了……”
沈宜欢初时还只当沈宜喜是在排放废气,不欲与她搭腔,可谁知后面她越听越不对味儿,心里渐渐起了疑云。
有一说一,她记得自己从始至终好像就没有说过,在画舫上她差点跌下船,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推她吧?
那么沈宜喜是怎么知道她是因平时结怨太多,遭人记恨了呢?
除非与她结怨的这个人就是沈宜喜。
想到这种可能,沈宜欢忍不住又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曾经对这段剧情的描写。
原著中,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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