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死了,我也可以安息了。”说着,谈风将眼神落在曾丛的眼睛上,见那里幽静的如同一湾泉水,问道:“你能帮我,照顾阿卓么?”
曾丛应下,“能。”
谈风笑笑,在将要落泪之前,闭上了眼睛,果真在遇上曾丛之后,她的一切,都比之前料想的要好了。
一天一天捱着日子,在天气入了冬的时候,谈风觉得,她果真是不行了,比如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比如做梦走在黄泉路上的日子,越来越多。
守在她身边的,除了阿卓和小香,便是曾丛最多了,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同她说说话,几日夜里她昏迷时,他都一直守着,不曾离开过,只不过这些天,或许他有了什么大事,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谈风觉得自己忽然有了奢求,觉得死在曾丛身边,才会圆满,若是死的时候他不再,走在黄泉路上,难免也会有些遗憾。
可是,一连半个月,曾丛都再没有出现过,谈风等着等着,觉得自己如同患了痴心病一般,有些可笑。
这个秋天的雨水,似乎格外多了些,屋里的炭盆可以抵挡一些进入屋里的寒气,潮湿,确是难以拦住的。
就在谈风觉得自己浑身近乎没了知觉,只剩一双眼皮还能动的时候,曾丛出现了,似乎是带了个人回来。
带来的人不情不愿,看见床上的谈风,抱怨道:“我看病还不如钰姐姐呢,你抓我来做什么?”
曾丛一手执剑,将他推近了些许,“她中的是毒。”
那人一听,不说话了,走到床榻前,拉出谈风的手,轻轻放在了脉上,诊了片刻,啧啧道:“吃了十几年,毒入肺腑了。”
唰的一声,剑光一闪,曾丛手中的剑横在了那人脖子上,“救她!”
于此同时,似乎有人破窗而入了,带进来一股凉风,让床榻上的谈风瑟瑟发抖了一瞬。
来人是个女子,闯进屋里便喝道:“曾丛,你已经离开明月楼多年了,我等也遵守约定,不曾将你的身份透漏分毫,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
曾丛收了剑,一掌将那女子震开,关好门窗,然后快步到床榻前,为谈风掩住被角,朝着诊脉的人问道:“可有解?”
那人似是蹙眉思索了一瞬,道:“有,却很难。”
“说。”
“要褪尽她这毒,不是一日之功,除了我的药草,还需要你每日用内力帮她打通经脉。”
曾丛不假犹豫,“可以。”
那切脉的人见答应的这般利落,便啧啧两声道:“说起来简单,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一辈子,你若停了,她便活不了。”
曾丛点头,“无妨。”
一句“无妨”,躺在床上的谈风却是心中一热,眼泪落了下来。
那诊脉的人收了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似是捏出几根针来,在谈风穴位处落了几针,然后对着曾丛道:“有一味辅药用上更好,现在,要么去南疆寻一株雪芙蓉来,要么,去青云岭寻我钰姐姐,采她几滴血来。”
此去南疆路途遥远,且那雪芙蓉极难寻找,思虑片刻,曾丛手握剑,便要出了门去,却被那诊脉的人叫住了。
“你拿剑做什么,还怕我姐夫不同意与你打起来?不过就这采这一次,随意派个人去就好。”随后,那人又嘟囔道:“还是寻个姐夫不在家的时候最好。”
曾丛似是瞬间轻松了不少,朝着门外拍了拍手,隐在暗处的几个护卫即刻出现,得了曾丛吩咐之后,快速消失了。
端着笔将方子开好,那人吹了吹,递给一旁的丫头,朝着追进来的女子道:“伶儿,他不过是抓我来救人,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立在一旁的月伶戒备不减,“以我的了解,之前他但凡哪一次乱了方寸,便是一次血流成河。”
这边曾丛似乎已经安心许多,将剑收了起来,伸手拭去谈风眼角的泪水,音色又平静了下来,回头朝那人道了句,“失礼了。”
这话一说,两个人沉声不语,有些忌惮有些无语,几步出了房间。
曾丛留在房中,看着眼前针灸过后,已经缓缓闭上眼睛的谈风,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刚有个人愿意说说话,险一些就要将她失去了。
她说,这辈子去过的地方,除了繁都,便是这丞相府了,曾从觉得,待她好了,他可以带她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这么一想,往后余生,或许有个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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