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唯一一个进化出文明的生物,人类其实比野兽更像野兽。
不然我们也不会发展到这一地步,将足迹踏遍全球,灭绝了数以万计的动物,以至特意要立法来保护它们。
人类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能将任何事分析得明明白白,看清里面所有的利益,然后为了这些利益互相厮杀,背叛。
人性剥夺掉理智就是兽性,而利益就是去除理智的最好工具。
但无论一个人有多疯狂,他永远都不可能逃避、背叛或是攻击一样事物:
光。
瓦伦丁遇见拉斐尔的时候,切尔诺伯格正下着大雪。无数鹅毛从天空上缓缓落下,云层晦暗得好似凝聚出了铅。
下凡的天使站立在男孩面前,身上的白袍洁净无瑕,背后的翅膀闪亮耀眼,头顶的光环熠熠生辉。
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天空上没有太阳,甚至连一抹蔚蓝都看不见。但不知为何,当瓦伦丁看向天使的脸庞时,她头顶的云层轰隆一声裂开了个大口子,如海啸般朝两旁退去,露出了一道狭小但干净的天空,紧接着便洒落下来柔和的光。
拉斐尔沐浴在圣光之中,朝瓦伦丁伸出了手。她身边的飘扬着的不再是雪,而是缓缓向上升华的金色羽毛。
当男孩握住天使的手时,他的灵魂似乎也化成了金羽,扶摇而上直入天堂。
从那以后,瓦伦丁的dna里就刻下了“拉斐尔”这个名字。
这束光照亮了他心底的黑暗,洒在那株奄奄一息的幼芽上,给予他生长的力量。
哪怕他被罪恶包裹住承受无尽刑罚之苦时,哪怕他死亡后来到异世界已生活了千年时,那个名字、那副容貌依然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没有一丝褪色。
时间是把刻刀,能磨灭一切。
但爱的硬度没有上限,再坚硬的刻刀都会被磋磨成灰。
而在陈乐的身上,瓦伦丁看到了拉斐尔的影子。他想象中的,生活在拉特兰时的拉斐尔。
很久以前,天使姐姐就跟他说过自己的过去,包括十九岁时离开拉特兰到二十四岁来到切尔诺伯格之间的故事。
但唯独很少提起她在拉特兰生活的经历。
不过根据拉斐尔所讲述的故事,瓦伦丁也能大致同推断出成年前的天使姐姐是什么样子。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单纯可爱。
而这些词放在此时的小狐狸身上也是完美符合。
那只在前方蹦蹦跳跳朝气蓬勃的白毛团子在瓦伦丁眼中成了拉斐尔的缩影,她的过去。
虽然这么想对小狐狸很不尊重,但他还是很难将拉斐尔的影子从对方身上剔除。
难道这就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么?
一个看起来跟拉斐尔一样纯洁无瑕,像光一样干净美丽的少女?
瓦伦丁简单思索了两秒,确定了答案。
应该就是这样。
拉斐尔的出现改变了他,将纯洁无垢的女孩子放在了喜爱榜第一位。
当然,作为一名男性,瓦伦丁看到其他类型的漂亮女孩时还是会出现生理和心理反应的。
但想让他爱上这些女孩子,比爱上一名纯洁无垢的少女更难。
生命离不开光,一直处在黑暗之中会疯掉的。
当光明出现在一个一直被黑暗所笼罩的人面前时,他的一切都会因为这束光发生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可以换个方向。
……
“喂!”
一声呼喊在瓦伦丁的耳畔响起,让少年一愣。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看向身旁的少女。
就是有点心慌,因为他听到了小狐狸话语中极为明显的不满。
“你怎么又走神了啊?”
少女停下脚步,握住瓦伦丁的手抬头看向他,异色瞳中四个大字极为明显。
[我很不满]
瓦伦丁很了解小狐狸,而陈乐更了解身边的这位少年。
在刚认识时她就能读出瓦伦丁嘴角两像素微笑的含义,此时已经相处一年时间,这个家伙一抬眉毛少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刚刚还很正常……”
小狐狸撅起了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明亮的视线仿佛要照进瓦伦丁的内心,看穿他心中的一切。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少年笑了笑,rua了一把陈乐头顶的耳朵,向前迈开脚步。
这条小道风景很好,两边都是绚烂盛开的樱花树,不远处就是一条清澈河流。
而且,走在这条道路上的大多是像他们一样的情侣,空气都好似变成了糖果,一呼一吸都是甜的。
“谁啊?”
这话引起了小狐狸的兴趣。她收起了小性子,走在瓦伦丁的身边,等待对方的回应。
“拉斐尔圣女啊。”
瓦伦丁打算实话实说了。
不过这话也没让小狐狸有多大的反应。
在亚大陆,拉斐尔圣女是最知名的三位传奇人物之一,她跟瓦伦丁圣者和邢一凰圣女的历险故事已经被写进了历史书,将被万世传唱。
而且除了这个圣女的身份外,亚大陆的人们还给她安上了另一个名头:
“亚大陆第一美女”。
第二自然就是邢一凰圣女。
也正因此,拉斐尔也成为了无数男性的梦中女神,被写入情诗的次数恐怕比全大陆的人数还要多,每天都有人在说“你在我心中跟拉斐尔圣女一样美丽”这句话。
所以,这位圣女的名字也成了夸别人好看的形容词,而且是比较普遍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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