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隔着大段距离的百里棠在这时候却突然走近,她惯有的温婉眉目倦倦含着冷意。
何时开始的这般神情呢,花檐突然有些想最初见到的那个兴许是虚假带了笑意的温温和和的长姐,如今的这副神情,衬得几分仿佛天生就刻在她脸上的合适寒意,实在是教人心悸。
“阿荀。”她突然又这般亲昵地唤起她的名来。
花檐愣了愣,又听百里棠清冷嗓音在耳边落下:“你愿不愿听我讲个故事?”
——?——?——?——八重渊宫。
偌大一座辉煌的宫殿里,高高坐在帝座上的男人侧撑着头,剑眉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远方,深邃之下仿佛有暗泉涌上。他穿着的还是一身绣了金纹的绛紫锦袍,黑发如瀑般随意地一泻而下,气质妖异又霸气,倒教人不由得敬畏。
袭一身月白华服的美丽女子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低首敛眉。
“看来,舞采那一事做得不错,那女人竟已经开始对自己恼的人讲那些忌讳的心事了。”
真夷开口道,嘴角擒着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
“大人运筹帷幄,一向做得很好。”女子应道。
真夷听罢轻笑了声,“这些芝麻小事,算得上什么运筹帷幄,白摇啊,你也开始跟我说这些奉承话了。”
被唤白摇的女子笑了笑,微抬起眼来,隔着几步台阶看向座上的魔道王者,再道:“不过寻常话,算得上什么奉承,只是我不知龗道,百里家是否真的就会因这么一件小事而毁于旦夕。”
真夷听罢,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笑意,他抬袖朝宫殿天顶一挥,灿黄若金的天顶凭空出现一线狭长的白,白中却是极致的黑。
“你知龗道,极渊是如何形成的吗?”
白摇看着那道白,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
真夷再将袖风一扫,天顶白沿黑心愈发扩大,他收回袖子,淡淡道:“万物生两极,有黑有白,后来父神一道谕令下达四海八荒,又有了‘白华入须臾,黑理则降极渊’这法则。想极渊最初也不过那么一小点,惹的黑暗之理多了,自然也愈发的深幽。”
被这一点,白摇恍然明了些,笑道:“大人这是在赌,世间之人,不乏突然幡然醒悟者,兴许,百里棠也会是其中一个。”
真夷挑了挑眉,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终归,我的小姑娘是要献给九微……呵,该叫他容隐了。”
大殿之中,一直站着的白摇,这个前不久被贬黜下境的新一届的花神主身形僵了那么一僵,神色滞了一下,再落一个三分笑意。
“那白摇姑且旁观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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