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天象,诡异的力龗量自云层里汹涌而来,仿佛能带来生灵重生,又仿佛要招致一切被抹杀。
饶是温介出世几万年,世间罕闻多多少少都见过一些,期间应对,于个人也是不费什么气力。但眼下,任风云气象变幻至如此,她观望着,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九溪说这是司命回来的迹象,这判断,她不敢妄言对错。青凰还未回来,此刻她挪不出一分行动。
“你的二哥是有多大的怨气,回来时竟这样折腾?”兀自惊了许久,温介转过头看向九溪。
九溪仰看远处天色,单手扶额,揉了揉头穴,一副神态看来很是迷惘。
“我不知龗道。”九溪回答道,远山好眉蹙得厉害。温介面色微动,九溪继续道:“九神旧家被封之事是由长兄亲自操办的,在那之后,无量天上九里墟的那块地方,我试过,但再也没能进去。兄长说,那地方已经没有哪位神可以进去了。”
“那司命?”温介心中的疑惑更是大了。
“二哥的羽化之事本身就太奇怪,这样想,他能上去,就没什么奇怪的。”九溪道。
温介听罢,露了半分显山露水的笑意,道:“就你长兄九微之言,九里墟那地方没有哪位神能再进去,现在司命……就是传闻中的你的二哥进了去,好说好歹,他也是天上的司命星君,这两者之间难道不是很矛盾吗?”
诡谲的云天下,狂风迎面袭来,扫过两人的长发与衣袍。九溪回转过脸来,盯着方落一番话的温介,神色僵得有些可怕。
对峙过了半响,九溪开口道:“无论如何,我的二哥是要回来的。”
声音沉沉,其中流露出了几分如云谷大山般不可撼动的倔强。
温介再是笑了笑,微眯起眼暗地发动心眼朝遁入云层深里的青凰兽看去。团团如烈火的云里,青凰展翅,身形越来越邈远。
温介摇了摇头,从谷雾树上飞身重回到了地面。
“如果对万象气泽的平衡无甚影响,这回不回来,与本君都无太大干系。”她淡淡道,语气生冷的仿佛没有司命那个朋友。
并非是无心之人,只是于神来说,也有着诸多的禁锢束缚。白荒出世之初,父神一道盘道令下至四海八荒,说的是——“须臾温介,万谷之主”。
那其中寄予的厚望,温介时刻铭记于心。
寻常朋友的小忙帮帮倒是无谓,但关于一位传闻里的上神,只要不关乎到天地始终之理的安危,能不插手,她便是不插手。
更何况……她还没有忘记九溪给她看的万象图。
那等同是她兄长的真夷,魔族始祖真夷,她还真无法想象,若是他陨殁了,将会对这始终之理造成多大的影响。
遐想片刻,此时大梵云地的震动已经停了,谷雾树上的九溪僵直悬在顶端,没有作声。温介捞起袖子,将桌上的茶具收起,便往屋里去,走远了好几步,似是觉得这样对客人委实略有不妥,停了下来,又道:“我要去九天里看看情况,省着天君那老头找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请。”
回望了一眼九溪,神情没半分原先闲话里的玩趣:“九溪上神就请自便吧。”
又顿了顿,补充了道:“若是我家阿锡,呃,就是我家那只黑不溜秋的青凰神兽回来了,你叫它来九天找我。”
乱风狂舞,腥红的云象之下,居高的九溪上神微垂眼,朝温介点了个头:“文谷上神走好。”
——?——?——?——九天,三殿下君莫歌的沙毕宫中。
两位平素闲得很不靠谱的神君此刻就桌对面而坐,饮聊茶水间,态度都变得很是严肃,仿佛从前那纨绔印象只是他人记忆里的错觉。
君莫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来来回回走动,拿把扇子扇了半响,猛地一收,叹了声气,又甚是惆怅地喝起茶来。
而就坐对面的十巷神君倒是要好一些,只是默不作声看着。
十巷神君贵处一个上君的位阶,是预知老人门下第一弟子。专职守凡境人们姻缘事,与司命的关系向来处的不错,寻常性子有些懒散,亦有些粗心,曾因写错姻缘酿成了人间一个朝代的悲剧而被预知老人领回日天,害得司命好好龗的一个看星象写命格大局的年轻男神君,被逼去写了不少言情小说,后来还是在神界放宽了修仙政策下,堪堪收了三两个在这方面勉强有些造化的弟子才免去了一番折磨。
离场拿着茶壶去加水的小仙侍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暗自推测,预知老人逢这节骨眼上将十巷神君从日天里放出,看来这九天上的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许多。
比天高处,曾经乍然消失、惹众神担忧了的如煞血般的云色如今又再次回来,不,绝不仅仅是回来而已。血云里头,该是有一股庞泽的远古力龗量在悄悄苏醒,它的苏醒无人知晓,也无人能够阻止。
不能说心底没有不安,曾经闹了好一阵子的东皇钟如今在朝泽殿前寂静无声,突来的云震也没将它唤醒。
他们这些小神仙,虽说不怎么明状况,但是寒颤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上来。
要如何是好呢,不知,实在是不知。低头看到手中端着的空壶,心思收拢,还是去加满水,回来伺候大人吧。
君莫歌来回几圈下,看着仍坐着悠然喝茶的十巷神君,心上的烦躁更甚。
虽则十巷神君并非悠然喝茶,只不过是没有君莫歌这般心急罢,饮茶时,他一派神色,分明肃静得很。但是心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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