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饭最终偏离了它原有的主题和效果，草草收场。
方彦赔了夫人又折兵，脸上笑意荡然无存，他勉强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特别难看，但是那胃口已是降到谷底，然没有回升的空间了，扒拉了几口菜，他就觉得自己的胃被填满了，而且填满他的胃的不是饭菜，而是憋屈。
最后的客套都是从大家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客套的话都说的不怎么好，但是彼此心里都有数，本着看破不说破的成年人原则，不约而同地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柳清雅和涂枞闫沉默着走了一段，他俩都有话要说，只是都还没从这次尴尬的饭局中缓过神来，所以相视一眼就各自收了话头。
等到了车上，熟悉的车载香水味幽幽地飘进两个人的鼻腔中，沁人心脾的味道像是有着治愈人内心烦躁与紧张的神奇魔力，柳清雅紧绷的神经缓慢且稳定的放松下来，她瞥了一眼驾驶座的涂枞闫，人的神情几乎与自己一致，他松了口气。
堵在喉咙口的那团虚无的棉花团消失了，他俩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你先说吧。”涂枞闫把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子正对着柳清雅，比较过两人将要说的话轻重，他决定让人先说话。
这莫名的客气让柳清雅感到局促，她被这冷不丁的发言权给吓到说话都卡壳了，冷静片刻，她回想起饭桌上最后人给自己解围的认真的样子，她忍不住想要知道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在饭桌上，方彦有意刁难我，你明明可以为了公司的利益顺着他，同意他的要求。为什么这么果断地拒绝他？我想不出原因来。”
涂枞闫的脸上多了些难以置信，随后他爽朗地笑出了声，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拿瑞斯搪塞他的原因，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我为什的不拒绝他呢？他的要求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要是不拒绝才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
柳清雅明知故问，方彦可以试探他们的感情，她作为一个当局者自然有资格确认自己在爱人心目中的地位，尽管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但她还是想听到人亲口说，世间最动人的感情莫过于一人诉说一人聆听，一人提问一人回答。
涂枞闫不会拒绝回答，他伸手屈指勾了勾人的鼻梁，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在包厢里气场开的女强人也会有这般调皮可爱的模样，涂枞闫什么都依她，他在脑海里组织好了措辞，将人的疑问一一解答。
“从商人的角度而言，虽然方氏愿意和我们合作是好事，但是这不代表着我们就得让着他们，提的要求过分超出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不平等的交易该断则断，免留后患。我这么做是在为公司及时止损，股东会也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
柳清雅佯装失落，嗔怪埋怨道：“就这样没了啊，亏我还很期待。说到底都是为了公司。送出去的总裁泼出去的水啊……”
她的抱怨信手拈来，说得涂枞闫一个大男人都要不好意思了，她抬了抬眼皮就正好撞上涂枞闫眼里的不知所措，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她之前苦心经营的“怨妇”形象就破了功，这一笑当然也给了对方一个反应时间，给了人一个台阶下。
涂枞闫松了一口气，要是人还按照那个论调说下去，他估计得深刻反省自己的问题了，他暗道人变调皮了，但是调皮也未尝不好，有句话说童真只留给心上人，至少自己还是她心上人那就足够了。
那一段话后面当然还有其他没说完的，涂枞闫在认识她之后，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商人了，不再是媒体和别人眼中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那个样子了。
认识柳清雅之后他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柳清雅丈夫的身份。
“当然不只是只因为公司。作为你的丈夫，我也应该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当然会不顾世界的反对质疑
和嘲笑站在你这边。哪怕即将面对的压力会把我压倒摧垮，但是只要我有我在，就注定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柳清雅也是第一次听到人用“她的丈夫”这个身份自居，感动远远超过了诧异，这一点心头涌动的暖流足以证明。
眼睛泛红，眼眶微湿，她低下头不去看涂枞闫，以免人看出自己的失态。
但她没想到人会在下一秒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光，还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安慰着她这颗表面坚强内里却柔软无比的心灵。
宛如春风拂过河边杨柳带来春的喜讯，涂枞闫的柔声细语也在她的脑海里留下未来的希望。
只听人缓缓说道：“太多次我险些弄丢你了，每一次失而复得都在告诉我同一个道理珍惜。我爱你，因而不想因为任何事情与你分离。你是我的妻子，我们这辈子注定荣辱与共。”
最后的这句话带着些许的矫情，却是戳进了柳清雅的心窝，她感受到了不像过去短暂又敷衍的告白，这一次是得到人发自肺腑的真心和爱意。
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划过脸庞落了下来，无声地落泪在经历了小声呜咽后也转化成了嚎啕大哭，她认定了眼前人能够给自己带来安感，便放下了一直以来固守的自尊，慢慢哭成一个泪人。
涂枞闫为对方能跟自己敞开心扉而欣慰，但看到人把长期以往累积的不能与别人说的委屈发泄出来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个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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