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梓莘将洪斌带回房间,小心替他脱下衣服,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她用湿毛巾轻轻替他擦拭着,“有点疼,你得忍一下,”她瞪了一眼依旧站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岭翔,“你!去换桶水来!”
岭翔耸了耸肩,用银刀钩起水桶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片刻后拎着满满一桶水放到了穆梓莘面前。
“你刚刚说听到了温厉他们的谈话,你听到了什么,都告诉我,”穆梓莘看着洪斌问道,“你放心,今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洪斌听了她的话,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抽了抽鼻子,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听到的都告诉了穆梓莘。
“你刚刚袖手旁观是什么意思?”沉默了良久,穆梓莘生气的转过身看着杵在一边无所事事的岭翔。
“我就想看看那帮小丑到底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是吗,”穆梓莘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明明知道这个人是无辜的,还什么也不做,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欺辱他?”
“我可没打算一直那么站下去,就算你不出现,刚刚我也会出手的,只不过我得先琢磨一下适合他们每个人的死法。”
“等到你出手他早就被打残了,我可不信你会好心到把他背回自己的住处疗伤!”
“别这么说嘛!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坏,”他倚坐到窗框上,把两只脚搭到一旁的桌子上,“你这么生气,怎么不直接杀了那邦混蛋?”
“不值得,况且末城就这么几个军官,杀了他们谁来守边?”
“梓云山会再派人来的,况且那种货色的军官不要也罢,先不说别人,我看至少那个温厉是活腻了,连我们都敢招惹!”
“我们?”穆梓莘听后却觉得有些可笑,“我们算什么?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无非是比普通人幸运一些,多了点儿修炼的天赋,”她给洪斌擦伤的手停了一下,“温厉要是得罪了那些诸侯也是死路一条,反正横竖都是死,得罪我们死的是她一个,可要是那些少爷小姐有个闪失,恐怕她全家都得跟着陪葬,那些人可什么都能干出来!”
岭翔没再说话,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重重地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他的弯刀。洪斌则一直低垂着头,没有人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累晕了。
沉默了良久,岭翔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穆梓莘,认真地问:“我是不是变了?和刚来的时候相比。”
“变老了,刚来的时候你才二十四岁,现在你都已经三十二了。”她调侃地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年龄……”
穆梓莘没说话,洪斌的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她拿起绷带开始替他包扎。
“不只是你,岭翔,相信我,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待上个几年,任何人都会变的,变得毫无人性,变得像野兽一样!”说着她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缠完最后一圈,她放下了绷带,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走完了一段很漫长的路途,“但有一点我敢确信,这并不是我们的错……至少,不完全是……”
岭翔听后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说,我真该杀了那个温厉!你可别忘了,要不是因为她,咱俩最后那一战差点儿就回不来了!”他说着跳到地上,顺便舒活了一下筋骨。
“省省吧!杀了这个温厉,明天长老阁又会派另一个温厉过来。没人愿意来到这里,你不杀她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吧,有了这次教训,估计她下次也不敢了,不过这次赵府的事,影响确实很恶劣,我会向城主反应的,”她替洪斌穿好了衣服,“对了,你刚刚说的最后那场和焚军的交手……我一直有些纳闷,这几个月来焚军派出的兵力与日俱增,甚至有好几次天隔都收到了请求援兵的信号。而最后交手那场,明明你我都快撑不住了,他们却突然退兵……我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能是他们的脑子出了毛病吧!”
“哦,天啊……”这时洪斌突然醒了过来,“抱歉大人,我刚刚一不小心睡着了……”他说着便要站起来,可无奈两条腿却像抽筋了一样疼痛。
“没事,好好坐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洪斌。”
“多大了?”
“十六岁,大人。”
“天呐,你看上去比我还老!”岭翔搓着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才这么小,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边塞?”
“嗯……”他思索着,仿佛在思考一道困扰很久的难题,“说实话,大人,我自己也不知道,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十年前?”穆梓莘瞪大了眼睛,她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孩子,他在这儿的时间竟然和她一样长?可是她却几乎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是说你十年前被送到末城的?”为了确认她又澄清了一遍。
“没错,大人,只不过我一直住在最西头牢房旁的那个小木屋里,我平时负责打扫卫生——主要是打扫厨房、会议室、餐饮室、训兵场,还有搬运货物、饲养牲畜……”
他一个个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像生怕不小心会漏掉哪项一样。
穆梓莘觉得很不可思议,来到边塞的士兵和军官不是犯了重罪被流放至此便是迫于养家糊口急需用钱而来这里,一旦通过审核并跟城主签下契约就终身不得踏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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