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着灵雨进来,阮倾歌便醒了。
兴许是昨天休息的不错,她今天精神特别的好。灵雨掀帘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郡主眼睛亮亮地看着窗外,阳光洒在她侧脸上,显得她的眉眼特别的柔和纯美。
灵雨手里捧着一件织锦镶毛斗篷,笑吟吟地说道,“郡主,今日该去陪老夫人用早膳了。”
灵雨这么一说,阮倾歌记了起来,祖母喜欢和自己的孙辈们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以前自己还在府中的时候,每月初一十五,她早午晚膳都要去祖母那边和陪祖母一起用。
“还是灵雨贴心。”想到马上要见到祖母,阮倾歌嘴角弯了起来,起身让灵雨服侍穿上斗篷。
阮倾歌披着斗篷,带着一群丫鬟们出门朝西南边的桑止殿走去。
如今亦是深秋,秋风一起,落叶不止。
阮倾歌迈步在秋色满满的景色中,忍不住又想起了在弦清宫的日子。
她之前,便也是死在了深秋时节。那弦清宫的秋色,是萧条的,带着孤独枯琐的灰色色彩,而汾阳府的秋色却是一种金黄的,带着丰收愉悦的饱满色彩,让人的心情也不禁充满了欢欣和喜悦。
去膳厅的路程不算近,出了阮倾歌所居的正殿后,便要穿过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且得经过西边的牡丹花园才能到达见到许多下人在路旁修剪着绿植,清扫着落叶,下人们均穿着深灰色的洒扫小厮的服饰,见到她后都连忙放下工具,满是恭敬地行礼。
牡丹花园里尽是盛开的牡丹,哪怕已是深秋,不是牡丹生长的时节,园里的牡丹还是在肆意绽放着。阮倾歌在经过大片深红银红的牡丹花田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灵雨在一旁打趣道,“郡主每次经过花园都走不动道了,这份深爱也不枉王爷花尽心思,去养出这一园牡丹逗郡主开心。”
阮倾歌眼眸微动地看着这一园国色天香的牡丹,感觉一阵暖流涌上心口,胸中满满的温暖之感。
她在花园门口略微停留了一会儿,便带着丫鬟们继续朝桑止殿的膳厅走去。
汾阳王府占地甚广,是在金陵城除皇宫外面积最大的府邸,若是描述的再夸张一点的话,说汾阳王府是一座城也不为过。
汾阳王府的富贵滔天,从王府构建便可窥得一斑。
王府有双层墙垣,从内到外第一层为内城。内城居住面积便是其他王公贵族的总和,汾阳王的近族家眷均居于内城。内城的东南西北四角有四大正殿,周围有庭院阁楼和厢房围绕而建,而内城中心地段则坐落着议事殿和家族牌位坊。汾阳王及其妻妾居于东北正殿“正德殿”,汾阳王世子及妻妾居于东南正殿“思齐殿”,汾阳王的母亲一品懿德夫人则居于西南正殿“桑止殿”。而第一层城墙和第二层城墙之间地段称为外城,大部分下人小厮以及侍卫们便居住在外城,同时外城内还坐落着书院,练功场以及马厩等地。
汾阳王阮鹰扬是当今东云国国君唯一赐封的外姓王,也是东云国三大世家之一陈刘郡阮家的当家家主。阮倾歌作为其唯一嫡出的女儿,被阮鹰扬视作掌上明珠,得到了他的千般万般的宠爱,并且直接赐予她独居西北角正殿的特权,并且亲自将殿名改做“倾城殿”。
身为三大世家陈刘郡阮家的嫡女,太后亲封的郡主,阮倾歌比宫内一般的公主还要得意,也便是如此高贵的出身和优渥的环境,才养成了上辈子她那高傲清冷的性格。
一行人走走停停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膳厅。膳厅门口的丫鬟看到阮倾歌连忙福了福,便打着帘子让阮倾歌进去。
膳厅里已坐满了人,就连阮倾歌的祖母懿德夫人都已在主位坐着了。见到阮倾歌进来,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说是坐满了人,其实在膳桌正儿八经落坐的人也不多,只是大家都隔得比较远,而每位主子身后都站了几个丫鬟布菜,才显得屋内人熙熙攘攘的。
阮倾歌的母妃早逝,汾阳王与其恩爱情深,便不愿再立正妃,所以在场的就只有她父王的两位侧妃和几位夫人,以及她们的几个儿女。还有近来暂住在汾阳王府的姑母阮和玲和她的女儿李含清。
阮倾歌面色不变,径直走到懿德夫人右下侧的首位坐了下来,才转首对懿德夫人笑着说道,“歌儿今早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来迟了,还请祖母恕罪。”
懿德夫人和汾阳王一样,,也知晓自己孙女的贪睡爱晚的毛病,便不以为意地嗔怪说,“你这丫头,要是不够睡今日便不用来陪我这老婆子用早膳了,住的地儿也远,走过来多累呀。”
看到祖母熟悉的慈祥面容,阮倾歌想到她因父王和兄长下狱而郁郁而终的结局,不禁眼中露出一丝泪光,她强忍着眼角的酸涩,笑着撒娇,“祖母,歌儿虽然不爱早起,但是为了陪祖母用早膳,歌儿日日早起也是十分百分的甘愿呀。”
懿德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你,就是这般油嘴滑舌的。”她仔细瞧瞧阮倾歌说道,“一日没见,怎么看着高了些许?似乎也胖了点。”
阮倾歌心中一惊,面上却在那撒娇,“祖母,你怎么还说歌儿胖呀,看来今日早膳我也不必吃了。”
懿德夫人瞪了阮倾歌一眼,说道,“难道胖一点不好吗?瞧你之前一副人比黄花瘦的样子,祖母看了心里都发慌。你这年纪还在长身体,就该多吃点,长胖点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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