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我跟赵勇贵两个人,气氛有点紧张。
赵勇贵拿把椅子给我,我也不客气就坐了,又问我要喝什么茶,我摇头说不渴。
“小三,姨她老人家真的委托你给我卜了一卦?”赵勇贵这回倒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者,语气再不像之前的凶狠。
我最看不惯他那前倨后恭的小丑模样。
“是的,三叔,我奶奶说了,当今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治好你的病。”
虽然心里极度的讨厌眼前这个像猪一样的胖子,但我还是心口不一的叫他一声三叔。
赵勇贵听我说他有病,倒也点不高兴了,说:“我能有什么病,不会是姨看错了吧。”
“奶奶说,三叔生病的事,是三婶说的,三婶说三叔的病是男人的难言之隐。”
我说的三婶,就是赵勇贵亲手打死的他老婆王淑平。
果然如我心中预想的一样,死胖子一听是王淑平告诉我奶奶的,顿时就吓得脸色发青!
“你三婶说的?什么时候说的?”死胖子紧张起来。
“就在我奶奶走的那天晚上。”我平静的道。
“什么?!你胡说什么!”死胖子暴跳起来。
赵勇贵再也坐不住了。
王淑平都死了好几年了,我说就在奶奶走的那天晚上告诉奶奶的,这里意味着什么,赵勇贵心里当然清楚。
“三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就回去了。我回去跟奶奶说一声,再让我奶奶转告三婶。”
我假装往外走,赵勇贵却拉着我的手,不乏央求的口吻请我留下。
“我信。我知道姨的本事大,这世上就没有她老人家不能的事。”
我从新坐了下来,说:“三叔,事情是这样的,三婶托梦给奶奶,恳求奶奶治好三叔的病。奶奶当天晚上就把治病的法子全告诉我了。”
赵勇贵听了我的话,又惊又喜又信又疑。
“小三,我相信姨,你说,怎么治吧,三叔都听你的。”赵勇贵愣了一会,咬着牙说。
我很清楚赵勇贵心里盘算什么主意,倘若我治不好他的病,只是拿王淑平跟奶奶吓唬他,我一定死的很难看,还不知道他会想什么歪主意折磨我。
于是,我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二步。我让赵勇贵去寿衣店扎四个童男子,一个引魂灯,再准备一些祭品。
童男子就是未经人事的处男,这很好理解,倒是引魂灯把赵勇贵弄糊涂了。这引魂灯,是道家术语,顾名思义是能将人的魂魄引出来。
这是奶奶教我的秘术之一。
“小三,三叔真不懂这些道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委屈你走一趟,救人救到底,三叔算是拜托你了。不管花多少钱,三叔出!”
赵勇贵一生爱财如命,想问题当然都从他的内心是度量别人的心思。
我所做的一切,当然不是为了钱财,更何况,我们这一脉虽说也是属于相师,但跟寻常的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本质区别,就是不能向人索取钱财,就算是别人心甘情愿赠与,也要再三推辞。
“三叔,这不是钱的事。再说,我要留在家里给奶奶守灵。”
这不是我的借口,我是奶奶在世的唯一亲人,我必须在这七天里一步都不能离开灵堂。今晚要不是为了完成奶奶不愿意火化的心愿,我也不会深更半夜来算计赵勇贵了。
“那好办,我找人给你奶奶守灵。”赵勇贵道。
“这不行,守灵的人必须是逝者的亲属,不相关的人不行。”
赵勇贵见我怎么也不肯答应,最后,只好说:“这样,小三,怎么说我也是叫你奶奶姨,这要是论起来,我也算是你奶奶的亲属。我去给姨守灵。”
其实,我心里想的正是这个结果。我也知道,这引魂灯,寻常人是做不了的,我必须亲自找纸匠铺的老师傅做。
虽然,达到我的目的,可是还是装着很难为情,说:“三叔,既然这样,做为晚辈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有一样,你得记住,你去守灵时,不能喝酒不能抽烟,也不能大声说话,要不然,我奶奶会不高兴的。”
赵勇贵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记住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办。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从赵勇贵家出来的时候,我才疏了一口气。回到家里,给奶奶上炷香,我跪下磕头:“奶奶,孙子实在是万不得已,才走的这一步险棋。您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孙子顺顺利利吧。”
第二天,简单的吃过早饭,早有赵勇贵派人专门开车送我到镇上。镇上有一家很古老的纸匠铺,据说,老师傅扎的纸人栩栩如生。
我下了车,没有让人跟着,我独自走了进去。老师傅见我进来,热情的出来招呼。
老大爷听了我要的东西,显得很吃惊,特别是引魂灯。
“年轻人,你要引魂灯做什么用?”老人家问。
“大爷,这您就不要问了,我自有用处。”
“实话跟你说吧,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要这玩意的。再说,这种东西我也是听我的师傅说起过,我不会做啊。”
我看老人家说的比较真诚,我猜测他是真的不会做。我奶奶说过,这些东西也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会用的。
“没有关系,只要大爷给我一些纸和浆糊,我自己做,对了,请您给我一只笔,我要红色的颜料。”
老人家虽然吃惊,可还是很善意的给我准备了纸、浆糊、毛笔和红色的墨水。
“大爷,您做四个纸人吧,我来做引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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