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水水的不叫个事啊裴工,”宁向东哈哈大笑:“咱们吃慢点,一会儿就消化完了。”
只不过他们这顿饭想吃快也不行,因为还得等着元老三打烊。
就这么磨到下午两点多,饭馆里的人终于走完了,元老三连工作服也顾不上脱,带着一身老油子味从厨房赶过来。
“向东,这位领导看着有点面生啊?”元老三一眼看到派头十足的陆清宏,惊疑不定的问道。
“啊,这位是陆副总,专为杜志栓工亡事故来的。”
元老三暗暗一惊,他把裴颂给的体检钱吞了,心里可是藏着鬼的。
正在忐忑不安,裴颂掏出一张纸片,啪的拍在他面前,元老三先是看见上面写着诊断证明书几个字,再看完内容后,一张胖脸当时就垮了下来。
“裴哥,不不,裴厂长,这我可真不知道啊,那杜志栓身体壮的像头牛,谁能想到是脑子里的病……”
“一条性命啊三哥!”宁向东痛心疾首:“当年咱们哥仨在龙大厦下边摆地摊,那么的买卖都没敢想过要坑谁,现在怎么越活越抽抽回去了呢?”
“咳!向东,我这么跟你吧,当初裴厂长给我钱,让我去带这些人做体检,可这些家伙们根本就不想去,反而让我把体检钱给了他们个人,有啥事儿他们自己担着,绝不来麻烦我,还都给我写了保证书!”
宁向东呆住了,元老三跟这些雇佣工还有这种协议他是一点也不知道:“那杜志栓呢?他也写了?”
“写了啊,一个人我都不敢放过,全都写了!”元老三苦着脸道:“早知道为省那几十块钱闹出人命,我什么也不答应啊!”
宁向东长叹一声,道:“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该瞒着我啊三哥,最后捅出这么大篓子!”
“向东,我句实话,你是从在城里长大,不知道农村的苦,我要跟你们了大家都不想体检,想把这个费用落到自己手里,你们指定不能答应啊。”
元老三的没错,做企业可不是做慈善,丁是丁卯是卯。
“我现在算是知道农村的苦了,估计三哥你都想象不出来。”
宁向东把上午在李庄看到的情景跟元老三详细了一遍,听的他几乎跳起来,谁能想到,距离县城不过三四十里地的村子,还有穷苦成这样的人家。
“那这样向东,我知道今你们也不走,晚上还来我这儿吃饭,接着杜志栓家的事儿,我现在先赶紧跑趟李庄去看看!”
元老三是个急脾气,听杜志栓身后还撇下这么困难一大家子,二话不抬屁股就走,一边连声吩咐媳妇拿大塑料袋过来,满满装了几大袋子卤肉,又从钱盒里把中午收的营业款一股脑都倒进了随身背的包里。
宁向东有心阻止,可转念一想,元老三跑这一趟,也是为了求得良心安稳,便叹了口气,跟老三媳妇买单结账,准备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元老三正忙活着整理东西还没出门,一看宁向东要结饭钱,什么也不要。
宁向东万般无奈,只好拿出一百塞到元老三包里,道:“就当我跟你一起随个香火钱吧。”
元老三这才不再推辞,宁向东又叮嘱他那段烂路难走,要心着点。老三是本地人,自然熟悉,他去是骑摩托车,通过性相对汽车要好很多。
此间事了,宁向东和陆清宏跟裴颂先去了他办公室,继续商量接下来的补偿事宜。
“裴工,陆副总,我是这么考虑的,杜志栓家条件实在太艰苦,如果参照规定去赔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我也不打算征求你俩的意见,就擅自做主一回,咱们每个人,包括龚强和萨琳娜在内,每人拿两万块钱,一共十万元作为补偿款,怎么样?”
“我同意!”陆清宏毫不犹豫的道:“不但如此,我打算以个人名义,资助杜霞继续上学。”
裴颂对宁向东的提议也毫无意见,只是补充了两点道:“第一务必严格保密,即使是个人捐款,也不能让我这边的厂里人知道,第二不但杜霞,还有她哥哥杜光,我也考虑是不是想个什么办法拉一把,那么大伙子,到现在不成家,在农村可就是老大难了。”
“他哥多大了?”宁向东问道,同时偷看了裴颂一眼,这位要放到过去的农村,三十多岁混好点的都有可能当爷爷了。
“二十三岁。”
“还是个孩子嘛,”陆清宏失笑道:“要不让他来厂里吧。”
宁向东皱着眉,摇摇头道:“不好,刚才裴工了,咱们对他家的补偿力度不,他若是来厂里上班,时间久了难免会漏嘴,制度贯彻上就容易出问题……”
“那怎么办?”陆清宏双臂抱在胸前,一筹莫展。
“不如让他学个车得了,”宁向东忽然想起自己在长泽自动车教习所时,很多郊县的年轻人学个c本,拿到驾照后再去运管处办个服务证,包一辆出租车跑。
以并原的标准来看,起步价四公里之内八块钱,勤快点的司机一个月收入都能养活一家人了。
陆清宏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年轻人又是农村出来的,本身就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只要肯扑下心来踏踏实实干,用不了几年就能攒够一套手续的钱,到时候自己买辆车包出去,那好日子可就真的来了。
三个人为杜家规划了一副美好前景,不由得越想越兴奋,一扫上午探望时压在心里的阴霾,陆清宏连困劲也过去了,干脆酒店也不回,就坐在裴颂办公室里看他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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